南宫阳拿着教案回起居室,就见院里晾晒着刚洗完的衣裳,衣裳洗得干净无比,还带着清雅的澡豆香。 待南宫阳来到厨房里,就见小厨房的铁锅里是蒸好的肉包子和几碟咸菜稀粥,那是南宫阳厨房里准备好的吃食,对方都给他做好了。 这已经不是头一回了,南宫阳脸色不好看,很快从厨房里追出来,追出小院四下张望也不曾看到人,心头郁闷得不行。 但是一回头看到清扫干净的小院,以及洗得干净的衣裳,他心头又有些满意,毕竟自己多年不经手这些小细活,自己隐居在这小县学里,身边连个长随或者书童都没有,条件有些艰苦。 到底是朝中官员,这清贫的日子还是有些过得不习惯的。 南宫阳着实饿了,坐在灶台前吃起了肉包子,几口下来,嘴里满是油香,再喝上一碗清粥,吃口咸菜,这小日子倒也舒服。 这人倒是个勤快的,做好事还不留名,倒要看看他能坚持多久。 只是谁也没有想到这人会天天来,甚至还胆大的将南宫阳破了的衣裳拿走,第二日又缝补好送了来,甚至今日更是送来了两套新衣长衫折叠整齐的摆在凳子上。 南宫阳一脸的郁闷,特意等在院里,终于抓了个现形,正是勤垦的宋来喜。 整个班二十几位童生,个个都在想着拜县学里的秀才公师哥们为师而套近乎,而这位宋来喜倒是聪明,打起他的主意来,这主意怕是打错了。 南宫阳一脸冷漠的看向眼前的宋来喜,褪去了平素慈祥的夫子模样,神色不怒自威,但凡宋来喜仔细瞧一眼就能发现这位夫子的不同。 可惜宋来喜的心里一心只想拜师,他知道自己瞒不下去了,也不想再瞒了,于是二话不说朝着南宫阳就跪了下去。 “师父在上,受徒儿一拜。” 声音响亮,吓得南宫阳赶紧侧开身子,谁说要收他为徒,他想得美,做了半生的官,在京城里还没有人敢随意拜他为师的,他胆子真大。 师父不受礼,宋来喜不慌不忙,接着开口:“师父若是不收我为徒那也没有关系,我能跟在师父身边当个书童,为师父打理家务小事,洗衣做饭,就很知足了。” 南宫阳看着眼前只得十岁却心计满满的小男孩,他长手往前一探,探在宋来喜的额头上,喃喃自语道:“这孩子没起烧吧,怎么瞧着像疯头了呢。” “师父,我没病,我是自愿的,我看中了师父的博学多才,我想读书识字考取功名。” 左一句师父,右一句师父,要点脸儿。 南宫阳立即走动了几步,隔着他远一点了,方问道:“是谁教你的?” 宋来喜立即摇头,“回师父的话,无人教过我,我知道我在县学里不受师哥们待见的,不能得到师哥们的提点,那就只能铤而走险,恳求夫子收留了。” 可笑,他堂堂朝中一文官,还不如县学里那几个秀才公招人眼,还是退而求其次才找上他的。 要说这宋来喜有心机,又说话这么直接天真。 南宫阳若有所思的看了宋来喜一眼,此人出身贫寒,他先前了解过,石头村人士,家里两个姐姐出嫁了,母亲就带着他逃出了婆家,到现在婆家的人还在四处寻找他们母子两人的下落。 这样出身的孩子早知人事、早当家,十岁就有野心,想要出人头地,也是人之常情。 眼瞧着这孩子还是张白纸,有点小心计也是出于本能,若是真的留此人在身边帮他洗衣做饭干点儿家务事,倒也方便他留在安城继续打听。 到时候指不定出了状况,还能有这么一个地方人帮他打掩护,也不为一招好棋。 南宫阳几番斟酌,掀眸看向宋来喜,问道:“留下你,也不是让你拜师的,可以提点你一二,但得留在我身边做个小书童,你可愿意?” 只要能留下来,就有机会拜师,宋来喜立即点头应下,做书童好,还能跟着师父进书房。 看着一脸欢喜的孩子,南宫阳也露出久违的笑容,这就叫他将自己的起居用具和衣裳带来小院,做了书童,就没了先前的自由,得跟着他。 宋来喜应下了,当天就跑回家里准备。 汤氏得知儿子要住县学去,转眼成了夫子的书童,汤氏既喜又忧,喜的是儿子越来越有出息,忧的是儿子这一去,以后母子见面都难。 宋来喜看着母亲帮着收拾包袱时落下的眼泪,想了想说道:“娘,咱们小院就在县学旁边不远,以后母亲每天给我送些新鲜菜过来。” “我是书童,我帮夫子做饭洗衣,还要读书的,自是没办法出门采买。” 这样好,至少汤氏能天天看到儿子,她最开心了,汤氏抹了一把眼角,欢喜的应下。 如今的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