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今夜的小圆子站在紫来宫外的老树下,他没有进去,而是望着宫殿上的殿名匾额,向小应子说道:“朕要纳妃立后。”
小应子震惊的看着小圆子。
历来荣家男子多重情,先帝纳妃却不立后,且在后宫独宠魏氏一人,而今顾淑妃成为后宫唯一人,又取紫来宫住着,他以为皇上不会听任朝中官员的建议,纳妃立后了。
小圆子的眼睛红了,他的手锤打在老树下,震得一树青叶落下。
“先帝独宠一人,国库便空虚了这么多年,兵不军马不壮,边城动荡,最后累死的还是荣家的儿郎。”
“所以,朕绝不走先帝的老路,纳妃立后,雨露均沾,曾经他们背负的,往后朕也要背负起来。”
小应子听得有些糊涂,他虽然服侍在皇帝身边,也不知贤王出了大事,而一直在宫中的小圆子,他若不是心细如发,又岂会察觉到姐姐的异常,又岂会知道爹娘死在了平江府。
小圆子的手再次锤打在老树上,树杆断了,手也出血了,他却像没有什么知觉。
“朕以前也觉得自已年幼,在朝堂上难以立起来,所以朕学先帝的,学晋王的,听爹娘的话,可是换来的是他们的艰辛和牺牲。”
“而今朕明白了,这是朕的天下,该由朕来肩负。”
小圆子停了手,小应子松了口气,皇上今夜为何如此难过?
小圆子回身,果然在那月亮门处看到两个身影,前头的是他姐姐小团子,后头含泪带着的是他唯一的妃嫔淑妃顾彩芬。
“他们让朕纳妃立后,若纳妃立后能止戈,那就这么办吧。”
小圆子说完这番话,带着小应子转身离去。
以后皇帝大概是不会再来紫来宫了,顾氏也将是皇宫里最不受宠的妃子。
顾彩芬抹了一把眼角,转身往殿内跑。
小团子回头看向弟媳,这个在东宫开始就一心向着他们姐弟俩的女子,尤其在小团子代替弟弟打理朝政时,也是她一直支持着自已,也替自已解了不少围。
前有先帝独宠魏氏一人的传奇,在小团子心目中,她以为弟弟也会是一样,以后定会与顾氏一生一世一双人。
而且他们这么多年,也都在爹娘的耳濡目染之下,有了不纳妾,不另娶的想法。
可是为何弟弟变了?莫非弟弟知道了爹娘受难一事?
小团子心头一惊,也顾不上安抚弟媳,而是快步去了前头。
宫中新帝心思发生了变化,宫外国师府里,亦是有了大变化。
南宫阳半夜前来国师府见柳仲,二人坐在天坛上,瞭望星辰,两人都心知肚明,这一次发生的所有事,早在一年前便有了预料,只是两人密而不宣。
南宫阳叹了口气,说道:“好在这些孩子对天文地理学艺不精,夜观星象也没有什么天赋,因此这事也就这么的发生了。”
南宫阳感觉对不住新帝,然而这事若是点破,便会坏了他和国师之间的所有布局。
“天命难为,双子星现,国昌。本是好寓意,可是国昌之根本便是有人牺牲,这也是双子星的劫难,经此一事,燕国就会昌盛起来。”
柳仲叹了口气,也露出了难色,知道此事的,只有三人,除了他们坐着的两人,也只有柳仲给徒弟宋来喜去过一封信,这个徒弟忍得住气,可以好好栽培。
“受此大难,国师可有看到生机在何方?”
南宫阳抬头望天。
柳仲捋了捋美须,也抬起了头。
两人静静地坐于天坛之上观看起星象。
而就在这一夜,隔着国师府并不远的顾府里,挺着大肚子出现的蓉姐儿,见到宋六后,立即拉着她的手,将字条递到宋六的手中:“姨母,可否让我登上高楼一观天象。”
宋六怔住,半夜三更的,这孩子挺着个大肚子出现在府上,还要半夜观看天象,这孩子怎么了?可是出了什么事?
蓉姐儿显得很着急。
整个京都,除了国师府的天坛,还有一处可供人观星象,那就是顾府三房住着的那处小楼,当年正是压住郑府风水的地方。
宋六不知这孩子的用意,但看这孩子着急,只得扶着她往楼上走。
顾谨言掌管着守城军统领一职,多数时间住在官营,尤其是这段时间,似乎京城里没有表面的太平,他更是难得回来。
而小楼里,与宋六住在一起的婆母梁氏,由于年纪大了,早上的睡下了,这会儿两人上了楼,也没有惊扰到她老人家。
蓉姐儿到了楼顶,便是席地而坐,抬着头,双眸眨也不眨的看着。
宋六见状,立即叫下人送来软榻团蒲茶几来楼顶。
待宋六准备好一切,想要劝着蓉姐儿别坐地上了,哪知蓉姐儿突然露出了笑颜,像是心中大石已落下。
宋六在团蒲上跪坐下来,给蓉姐儿泡了一壶热茶,再仔细端详蓉姐儿,发现这孩子瘦了不少,眼窝也都陷下去了,她这段时间怎么了?怎得如此的憔悴。
蓉姐儿坐在软榻上,吁了一口气,心头叹了口气,总算在北地出现了生机,不然她会自责一辈子。
果然许多的事都变得不相同了,她肚子孩子时机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