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宝屋里要给阿宝泡脚按脚,蹲身笑道:“白娘子答应我了。”
“答应什么?”戥子问。
“燕草想学医。”阿宝把攒盒搁在肚皮上。
戥子“啧”一声,取下攒盒:“你也不怕压着肚子!”
“这么搁方便嘛。”阿宝又嚼个核桃,还往戥子手里塞了一把。
戥子啧啧两声:“等小少爷生下来,我可得告诉他,他娘拿他当炕桌用!”
阿宝翘着嘴角笑了,她这些日子时常梦见她娘,阿爹还说必是娘想她了,想照顾她,让她给娘多上几柱香。
“你嫁在外头,哪能时时给你娘上香,如今不同,你在家,想什么时候同你娘唠一唠都成。”
阿宝觉得,她常常梦见她娘,是因为她肚里是个小阿宝。
娘就站在老家院子里那棵泡桐树下,泡桐花打着累累垂垂;花苞,再过些日子,梦里;花就开了。
这是阿宝自能入梦之后,做;最开心;一场梦。
戥子说完往燕草嘴里也塞个核桃:“你想学医?”
有桩事儿,她还没来得及说,那姓萧;找了燕草三年多,夏天;时候在京城中大摆宴席,讨了个妾。
他本就跟母亲正妻分宅居住,在他自己住;地方,摆席请客闹得沸沸扬扬。
这事儿连结香都不知道,是青书听到消息特意告诉戥子,在戥子面前邀功卖好;。
戥子问:“他不找燕草了?”
“还在找。”派出去;人就没断过,娶了妹妹,还想姐姐?
青书问:“你就不问问他娶了谁当妾?”
“谁啊?”戥子听到青书压低了声儿,也不由自主;凑他近些。
青书红着脸,一时竟开不了口,直到戥子瞪他一眼,他这才回神:“是燕草;妹妹!”
戥子抽口气,她捂住嘴,惊了片刻:“这……这可真够恶心人;。”
青书啧声:“你是不知道外头怎么传;。”萧思卿寻婢女;事,京城中少有人不知道,如今他讨妾也传得四城皆知。
原来是那个王管事,找不到大女儿,就在小女儿;身上下功夫。
请了先生来教小女儿读书识字,学诗作画,教得差不多了,小女儿;年纪也到了。既是投其所好,学得便有七八成相像。
“那……那萧夫人呢?”
“听说送了礼去。”城中好一场热闹,萧公子还曾发帖子给他们少爷,“我们少爷可没去,少爷说有辱斯文!”
青书皱着眉头学裴观;样子,把戥子逗得直乐。
戥子看见燕草就想,究竟要不要把这事儿告诉她。
见到燕草想学医,戥子虽不知为什么,却立时支持她:“学医好,学了医就能给我们瞧病,有个头痛脑热,不必再请大夫了。”
燕草红着脸:“我才学了没多久,只是粗通一些而已。”
燕草越是看医书,越是感兴趣,除了京城和江南富庶;地方有女大夫医婆之外,别;地方少有女人会看病;。
燕草捧着医书,隔几天就跑一趟医馆。
城中几位大夫起先也不愿意教她,但又知道她是官衙;人,林大人特意吩咐过,她要学些医理照顾林大人;独女。
不教也得教,就教她认认穴位:“妇人怀孕身肿腿肿,你学这法子回去正可给林大人;千金按按脚。”
大夫们虽没认真教她医理,但燕草也正经学了些本事,她又擅画,画出经络图来。
给阿宝按脚,时不时还要翻翻画册。
阿宝见了就道:“画在这么小;纸上,你能瞧得清楚,不如画一张大;。”
别家观音像才画成大幅挂到墙上,燕草一听本还觉着不成,阿宝又道:“只要有用,有什么不成;?”
待她画了大;,当真挂在墙上,才觉出这法子好,一眼就能瞧明白。
连李金蝉这样半点医理也不通;人,进进出出瞧得多了都能认出几个穴位来。
她还问燕草:“这法子是不是只能给女人按?能不能给男人按?”她丈夫每日奔波操劳,夜里时常睡不好,听说这法子能安眠,便想跟燕草偷师。
燕草就趁着给阿宝揉腿;功夫,教了她两遍。
李金蝉本就懂得些替人捏腰揉腿;功夫,她虽会,却不愿意用这个本事。直到燕草教她认穴,她才大大方方使在丈夫身上。
便想送燕草个谢礼,在家发愁:“燕草姑娘能写能算,针线活儿厨房事,件件都比我强,我有心想谢她,又实在没什么好送;。”
柳文澜正在灯下看今岁行太仆寺;上表,随口道:“那不如送她几本医书罢。”
李金蝉还真从柳文澜;藏书里翻出医书来,送给燕草。
阿宝戏称这是燕草收;第一笔诊金:“她都给了,我也得给你,你既会骑马了,那我就选匹马送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