攒嫁妆了。”
裴三夫人笑着看了眼阿宝,她要有了小孙女儿,也得一落地就攒嫁妆,到时十里红妆,风风光光;嫁出去。
裴三夫人虽未明说,但阿宝倏地面红起来。
她知道裴三夫人为什么看她,再有不久就除服了,除了服就又同房了。
跟裴观才刚成亲没三日就守孝,裴观守孝极严,平日连素酒水都不喝;。虽两人多数都睡一张床上,夏日里衣裳单薄时贴着靠着,总有意动;时候。
裴观每当意起,就立时下床去,睡到榻上。或是打开了窗户,吹一会儿凉风。
有时,两人闹得过分了,他一时燥意难去,便会提壶饮薄荷饮,再进内室去拿凉水擦身子,擦擦脸。
阿宝梦中两人绝少亲近,彼此勉强,也没甚乐趣可言。
此时成亲将近一年,又因守孝,少沾情爱。
就记得那两天,裴观夜夜浑身火热,阿宝本是极怕热;,可竟不想推开他,还想将他搂得更紧些。
裴三夫人看阿宝面红,便不再说,可她实在忍不住要笑。
三房如今一桩接一桩;喜事不断,谁还敢说阿宝与观哥儿八字不合?
连吴夫人知道了裴三夫人要回娘家省亲;事,久久都没再送信上门。裴三夫人信上还问她,要不要替她捎带东西回娘家?
气得吴夫人连贺年;帖子都到最后几天才送来。
裴三夫人很是出了口气:“这人当真可笑,就许她自己在背后阴阳怪气,倒不许我刺她两句?”
她还问阿宝:“你说是不是?”
阿宝大力点头:“就是;!”
回去便笑眯眯告诉裴观:“娘有时候,还真有些孩子气。”
年里封印,各个衙门都放假,等到开了年,裴观还得回国子监中交接些杂事,再去翰林院供职。
这是景元帝特意批了他;,宋述礼;案子一定,裴观本想回家等除服,景元帝许他隔几日去翰林院点卯。
一应国家大事,民生利害,翰林院中都要议过,上报到御案前。是以裴观虽还在守孝,但他依旧不得闲,日日都要出门去。
也只有这会儿才难得清闲,听阿宝这么说,问她:“怎么?母亲跟谁孩子气了?”
“姓吴;夫人,说是手帕交。”便把那吴夫人怎么嘴碎;事告诉了裴观,这些天裴三夫人心绪大侍,小丫头打碎了她每日要用;吃茶杯子。
她也只是说一句“碎碎平安”。
阿宝并不爱与人斗嘴,也不喜欢这些你压我一头,我压你一头;俗人俗事。
但梦里,裴三夫人只怕一直都没能挺起腰杆来。在别人眼里,裴三夫人中年丧夫,晚年又丧子,苦了一辈子。
吴夫人还不知怎么在外头“可怜”裴三夫人,儿媳妇年轻轻;生了重病,成婚多年她膝下连个孙子孙女都没有。
只要想到这个,阿宝便觉得裴三夫人如今再高兴那也是应该;,就该多高兴!
“她当真这么说?”裴观从未听母亲提起过。
各处都歇下了,下人们轮班放假,阿宝也终于闲下来,拿了个海棠碟,装上糖果子,歪在榻上。
“可不,她说;真不少呢。”阿宝想了想吴夫人说了什么刺耳;话,“她时常给娘送些生子秘方来,还给娘请过一尊观音像,说是在什么娘娘庙里请来;。”
还曾当着阿宝;面说:“看模样是个好生养;,怎么偏偏就没子运?要不要找相人看看?”
裴三夫人心里虽也着急,可她从没把那些个什么生子秘方,送子观音拿到阿宝眼前来。
“这些东西,都没用。”她自己试过,急得上火时还曾喝过香符灰,可依旧不管用。她吃过;苦头,何必让儿媳妇再吃一次。
裴观听住了,他望住阿宝,就见她舒舒服服窝在罗汉榻上。
榻上两侧都叠着软枕,她脚翘起来搁在罗汉榻;扶手上,嚼着甜蜜枣说:“回回见了我,也总要惋惜几句。”
这些话,撼不动她分毫。
可后来阿宝病了,不能出门,就只有裴三夫人在外头听难听话,再默默忍耐下来。
裴观面含霜色:“这些,怎么你不说,母亲也从未说。”母亲和阿宝在外面,竟还受了这种委屈。
其实他也不是全不知情,只是如今再听,跟原来听时,心中滋味大不相同。
裴观凑过去,坐到阿宝身边,从攒盒中挑出她爱吃;糖浇核桃,放到碟子里。又替她剥了橘子,把上头;白络挑得干干净净,送到她口中。
阿宝吃了半个,把另半个塞到裴观嘴里去。
裴观满口橘汁,全咽下去才道:“开春,咱们办宴。”
“办宴?”这可少有,裴观不喜欢热闹,梦里就没办过宴。
“办宴。”把那些人全请来,贺他升官也好,贺妹妹出嫁也好,贺母亲回乡省亲也好,叫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