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公公躬身问:“皇上,庆郡王如此,是否需要即刻送回江阳侯府?” 皇帝问适才禀告的小太监:“庆郡王没什么大碍吧?” 小太监老实道:“回皇上,庆郡王躺在地上直抽搐呢。” 马公公剜了小太监一眼,小太监旋即缩起脑袋,仿若受了责备的鹌鹑。 皇帝神情淡淡,嗓音亦听不出喜怒:“抽搐了,送回侯府,似乎不太妥。”他看向马公公,“给他寻个太医吧。” 儿媳妇是神医,下手知道轻重。 季清羽受伤,自然不必劳烦神医了。 微顿下,皇帝又吩咐马公公:“去问问太子妃,她可有受伤?” “是,皇上。” 马公公躬身退下,一面吩咐小太监去太医院寻个太医过来,一面则去往风雨廊下。 此刻的季清羽仍在地上抽搐,而黎语颜坐在凉亭里,目光清浅地望向远方。 打了人,出手力道,黎语颜自个清楚。 季清羽的胳膊怕是断了。 在皇宫动手伤人,事情算严重,所以她不走,就等着上头责罚下来。 马公公快步走到她跟前,恭敬问:“殿下,您有无受伤?” 黎语颜捏了捏手腕,摇头:“没有。”而后指了指不远处地上躺着的季清羽,“他可能不太好。” 再怎么不好,她都不会帮他医治了。 “殿下没受伤就好,皇上要老奴来问的。殿下,您看是不是回御饭厅,让皇上知晓您无事呢?” “应该的。” 黎语颜心里没底,季清羽算是皇帝最宠爱的外甥,她伤了姓季的,也不知皇帝会不会怪罪。 说着,她起身随马公公回了御饭厅。 而此刻的季清羽则被人抬上了担架。 他是真没想到如今的黎语颜身手高到这个程度。 今日想借皇帝之手,将她推往自己,怕是做不到了。 那唯有用最后的一招,谋逆。 这一招凶险万分,依照她原本的身手,他寻些武林高手,人数一旦上去,捉拿她轻而易举。 而今,她的身手精进颇多,怕是要另寻对策了。 季清羽一边抽搐,一边思忖,不多时就被太监们抬进了御饭厅偏殿的客房内。 另一边,黎语颜回到皇帝跟前。 “父皇,儿臣伤人是不对,但季清羽先拉我胳膊在先。” 没想到皇帝不以为然道:“打就打了,又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忽而他笑问,“北岚啊,你打了架,会不会影响写毛笔字?” 他可是等字帖很久了。 “人上了年纪,觉少,又没有嫡皇孙可以逗着玩,父皇很可怜的。”他委屈巴巴道,“倘若你父王要你写字帖给他,你是不是连夜就写了?北岚啊,做人,可不能偏心啊。” 黎语颜想笑,硬生生忍住了。 皇帝的变化也太大了。 以往恨不得弄死夜翊珩,拆散她与夜翊珩,收了镇北王府的兵权。 而如今巴不得跟镇北王府与东宫千好万好。 “父皇就别装可怜了,想逗皇孙玩,就寻端王家的。阿玖怀了身孕,父皇不久就有皇外孙了,一样亲厚。”看他拧着眉头,是有几分真可怜的模样,她又道,“行吧,今夜开始我每日都写,等字帖写好就给父皇送来。” 皇帝眉开眼笑:“这才是听话的闺女。” 说着,饮了口酒,又道:“谁家的孙辈都及不上嫡出的,你懂父皇的意思吧?” 黎语颜唇角一抽,这位天底下最为尊贵的小老头算是亲自在她跟前催生了。 “父皇,吃饭是需要细嚼慢咽,您吃那么长时间,不无聊么?” 皇帝哈哈一笑:“不无聊。” 听说季清羽受了伤,在皇宫嫔妃处做客的夜瑗听闻,旋即赶了过来。 她到时,小太监正巧把曾太医请到了偏殿的客房内。 “清羽,你好端端地在府中,怎么来了宫里?竟还受了伤,是谁干的?” 夜瑗伸手探儿子的额头脸颊,又检查他原本受过伤的手臂与腿。 曾太医见状,轻声喝止:“长公主勿动!” 夜瑗这才缩回手,将床前的位置让给曾太医。 曾太医细细查看后,道:“庆郡王胳膊断了,就断在先前所断之处。至于他浑身抽搐,那是他的心在抽搐,似得了什么刺激,亦或巨大的压力。” 夜瑗急道:“那怎么办?” “旧伤再断,即便愈合,怕会影响今后手的功能。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