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语颜先被死耗子吓到,此刻又被他的话吓到。 跟他回天晟,那小命还能保住吗? 她侧头又瞧了一眼地上,耗子显然已经死了很长时间,尸体都僵掉了。身躯上的灰毛还在,但尾巴光秃秃地露出发白的肉,上头的毛早秃噜不见。 令人作恶,又恶心得让人害怕。 黎语颜又往夜翊珩怀里躲了躲,捂了眼,额头紧紧靠在他的胸膛上。 忽地想到自己若被他杀了,死后是不是比这耗子更惨? 这么一想,身子便瑟瑟发抖。 她想逃离他的怀抱,然而男人拥着她很紧。 夜翊珩觉怀里的她惊魂未定,再则她能逃到南甸来,不是他这么一句话就能带回去的,此事不能急。 但,地上的死耗子值得关注。 “来人。”他喊。 陌尘若风立时现身:“殿下?” 夜翊珩拿下巴指了指地上:“查。” “是,殿下。” 两人拱手,旋即走到死耗子边上,一左一右地蹲下身,仔细研究地上早已死得僵硬的耗子。 陌尘拿手指戳了戳耗子肚子,拧着眉头道:“肚子发硬,天如此炎热,还没发臭,可见死得不久。” 若风拎起耗子尾巴,细细瞧了:“尾巴上毛都没了,可见是田鼠,体型如此大,可见平常吃得很好。” 这两人说的话,黎语颜听在耳中,浑身不适。 夜翊珩低头瞧怀里的她,看她小脸都白了,可见吓得不轻,遂将人打横抱起,往楼下走。 “你带我去哪?” 细听之下,她的嗓音隐隐发颤。 “去孤房中。” “我不想去,你放我下来。” “你想去看着死耗子?” “不想。”她声音又低又小,“我去前厅坐会就成。” 夜翊珩不理会她,顾自往 松果与妙竹过来,看到太子殿下抱着太子妃,两人惊愕不已,忙撑了伞帮他们遮阳。 不多时,四人到了夜翊珩房中。 黎语颜现在不想回自个房间,只好立在某人屋内。 夜翊珩则坐在窗口,好整以暇地睨着她。 黎语颜斜他一眼,转而看向妙竹:“你何时出了房间?” “午后在房中歇了会,就出来了,一直没回。”妙竹道,“是出了何事?” “我刚刚推门,门框上掉下一只死耗子,可把我吓得不轻。” 黎语颜拍了拍心口,回忆起方才那一幕,仍心有余悸。 妙竹眉头锁紧,拉了松果袖子:“走,咱们去看看。” 看他们走远,黎语颜深深吸了一口气,又按了按心口,胸腔内的小心脏仍怦怦直跳。 夜翊珩终于轻笑出声:“胆小如鼠,竟怕死耗子。” 黎语颜站在门口,听闻他揶揄,她转回头瞪他:“是,我胆小,百里文漪胆子可大。” 他喜欢胆大的女子,怪不得他能亲自来南甸,与南甸帝商议他跟百里文漪的婚事。 夜翊珩听她提百里文漪,便知她吃味,唇角微勾道:“你拿手术刀时镇定异常,方才如何吓成这般?” 黎语颜吐了口气,也不瞒他,坦诚道:“像蟑螂啊,耗子啊,我都怕。特别是耗子,毛茸茸的……” 这么一说,她浑身起了鸡皮疙瘩。 不多时,陌尘若风过来复命,妙竹与松果则跟在他们身后。 陌尘道:“两位殿下,事情已查清,是文漪公主派人将死耗子放在门框上的。” 若风道:“方才有驿卒看到宫里的小太监拎了只布袋往住所走,驿卒以为来人是送东西给太子殿下的,就没多想。但有旁的驿卒看到那太监并未来 妙竹气道:“郡主,那此事得告诉小山,或者告诉南甸皇上。” 黎语颜怒了,一屁股坐到夜翊珩身旁,咬牙切齿地问他:“百里文漪是殿下的未婚妻,请殿下给我个说法!” 松果拉了妙竹,侧头喊了陌尘若风:“咱们快走,让两位殿下说会话。” 让两位殿下独处会,把能说的话都说开,这么一来,太子殿下就能带太子妃回去了。 四人出了屋子,关上房门。 夜翊珩故意问她:“你觉得百里文漪如何?” 黎语颜忽地笑了,语调嫣然俏皮:“在宫里我就说了,你们天造地设,很配。” 夜翊珩冷笑摇首。 黎语颜不禁也问:“殿下觉得百里峥嵘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