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此言,乌良俊冷汗冒出,这个北岚郡主是在查张氏的死因? 也不知道父亲是如何言说的,此刻他该怎么办? 黎语颜淡笑:“本郡主既已提醒,轮到乌大夫来说了。” 乌良俊瞥见地上有两个男子的身影,看身影便觉气宇轩昂。但瞧不见对方的面容,只看到映在地上的身影,可见这两男子就站在不远处。 倘若他说些什么不好的话,这两男子会不会立马弄死他? 如此想着,乌良俊尴尬地笑了:“郡主说得哪里话?我与父亲身为大夫,自当为夫人还有郡主尽职尽责。” “这么说来,你是不想说了。”黎语颜不紧不慢地问,“黎曼婷面上斑块被扯去,你与你父骗了她五千两银子,所构罪责可不小,需要本郡主帮你跟京兆尹府说一声么?” 乌良俊惊慌道:“黎曼婷面皮扯去,那是因为她咎由自取。郡主,你十岁那年样貌身形发生巨变,皆是因为冯氏黎曼婷母女之故。是黎曼婷自幼妒忌郡主美貌,与冯氏商议毁了郡主的相貌身形。” “可那毒药是你们父子备下的。” “我们父子也是被冯氏母女所逼,这为了生计一事,确实是迫不得己啊!”乌良俊掩面欲泣,“郡主人美心善,定能明白小人的苦心!” “呵呵呵,苦心?”黎语颜冷笑,“方才我说你年岁不小,三十好几了,六年前,我母亲去前,开的药方俱是出自你们父子之手,想必你也记得清楚。” 乌良俊背后尽是冷汗,此时他若承认一字,不死怕也得脱层皮。 倘若被黎语颜知道张氏的死,也是因为他们父子开的毒药,那么他们父子绝无好下场。 即便将罪责全都推往冯氏身上,他们父子也逃不了干系。 凭着黎语颜如今的身份,想要他们父子的命何其简单。 思及此,乌良俊跪在地上,磕头道:“郡主,给您母亲开的药方确实是出自我们父子之手,但我们开的药方绝无差错,令母的死与我们父子无关啊!” “真无关?” “即便郡主严刑拷打,不曾做过之事,小人绝不会承认!”乌良俊再度磕头。 “放心,我不会严刑拷打。”黎语颜站起身来,“看来小乌大夫的记性不是特别好,本郡主有的是时间,你就多回忆回忆。” 言罢,黎语颜踱步离去。 走了两步,她转过身来,对小山道:“还是那个老的肯说实话,给老的那个饭菜提到八分饱。” 小山不明所以,但自家郡主如此言说,定有她的道理。 “是,郡主!” 黎语颜“嗯”了一声,旋即出了地牢。 到了外头,小山这才问:“郡主,老的那个咱们还没审问,您那么说是因为……” 夜翊珩与黎煜烨缓步跟着,由黎煜烨开口道:“颜儿如此言说,那是打心理战,先击垮小乌,届时不管老乌如何狡辩,到时小乌便是突破口。” 小山不住地点头:“属下明白了,这就是为何要将乌氏父子分开关押的缘故。” “时候不早,你早些休息。”黎语颜吩咐,“派人看着乌良俊,别让他睡得太舒坦了。” 小山称是,立即去办。 黎煜烨问:“颜儿,乌氏父子定是给冯氏准备毒药之人,为何还要审问?” 在他看来,颜儿生母张氏的死,大抵是吃了含有毒药的饭菜或者汤药所致,直接将乌氏父子弄死,再弄死冯氏母女就算报仇了,为何要大费周折地审问? 黎语颜道:“我虽然有猜测冯氏谋害我母亲,但没有切实证据,口说无凭,此为其一。其二,我总觉着母亲的亡故,背后还有隐情,目前苦于找不到突破口,这才如此。” 这时,夜翊珩开口:“颜颜是否怀疑,你母亲的亡故,与十七年前的事情有关?” “对,所以这才留着乌氏父子慢慢审。”黎语颜提步走。 黎煜烨点了头,一行人往住所走。 走至院落间,便看到夜玖挥手。 “世子,我煮了夜宵,快回房吃一点。” “特意给我煮的?”黎煜烨指了指自己。 “那是自然!”夜玖笑了。 黎语颜道:“大哥,我不跟你抢,快去吃吧。” 夜翊珩也道:“孤在贤王府吃得够饱,阿玖的夜宵,委实吃不下。” 夜玖笑得更是夸张:“六哥与阿颜果然够意思,今夜的夜宵我只煮了世子与我的,下回再给六哥与阿颜煮。” 夜翊珩摆手:“不必不必。” 说着,他拍了拍黎煜烨的肩头:“大舅哥好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