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听宫妃们对黎语颜的评头论足,夜震宇略一侧头,朝不远处隐着的人使了个眼色。 那人会意,即刻闪身遁走。 水榭旁,小船上船娘恭敬问:“公主,郡主,您二位谁先登船?” 湖心亭距离水榭实则不远,然要去小岛之上,别无他路,唯一途径便是乘坐小船。 船小,一次只能承载三人。 因船上本就载了船娘,是以这会子九公主与黎语颜要登船的话,要不分开而行,各带一位宫女;要不一道登船,宫女便不能带了。 夜瑗道:“自然是本公主与郡主一道了。” 反正湖心亭上亦有宫女伺候,遂对身后的宫女使了眼色,让她们将她连人带轮椅一道搬到了船上。 随后宫女退下,黎语颜登船。 不多时,船娘划船。 船刚离开水榭旁,就起了风。 风吹过墨染似的云,天空飘落几滴雨。 “呀,落雨了!”船娘惊呼,“请公主与郡主坐好了,奴婢划得快些。” 黎语颜在船上的竹椅上坐下,刚坐下,便听得夜玖问:“你这身衣裳挺沉的吧?” “可不是么?”黎语颜拉了一下敞开的大领子,“身上里三层外三层的,特别沉。” 这套华服,领口只在两侧肩头挂着,不光胸口感觉凉飕飕的,后脖颈亦如是。 夜玖笑了:“老实说,你着这身上了岛,我那些兄弟们个个都会瞧直了眼。” 闻言,黎语颜又拿披帛挡了挡。 夜玖见状,拉住她的手:“挡什么挡,大大方方的,多好看呐!” 岛上的夜翊珩远远瞧见黎语颜动作,眉心一拧。 她今日怎地穿这般衣裳? 是想勾何人? 就这时,小船行到水榭至小岛中央,船娘听闻一声雀鸣,旋即收了船桨。 船娘划船在后,前头坐着的夜玖与黎语颜丝毫未觉船娘动作。 待黎语颜察觉船速减缓,一侧头,发现船娘露出狰狞的笑容,并以船桨猛跺船底。 遂厉喝:“你是何人?” 话音未落,船底机关启动,小船瞬间四分五裂,船娘隐入湖水之中。 黎语颜来不及站起身,整个人随着船体裂开坠入湖。 夜玖腿脚不便,无措地连同轮椅入水。 “公主!”黎语颜伸手欲拉她。 “郡主!”夜玖亦伸手。 然,黎语颜自己都不会水,夜玖的腿脚更是动不了,两人的手指只在半空触了触,双双往湖底沉去。 岛上众人见状,宫妃们纷纷惊声尖叫。 夜翊珩抓着松果的手臂走到岛岸边,手指猛地收紧。 松果会意,扯开嗓子:“殿下,郡主与公主落水了!” 脱下身上玄色大氅甩给松果,夜翊珩猛地扎入水中。 刚要英雄救美的夜震宇动作一顿:“太子六弟眼睛瞧不见,如何救人?” 松果瞥了一眼梁王,顾自对湖中迅猛游水的夜翊珩大喊:“殿下,一直往前游,小奴帮您瞧着!” 一旁的季清羽摔开酒盏,亦扎入湖中。 夜震宇心神一凛,今日之计是为自己而设,断不能让他人占了先机,遂也跟着入了水。 老王妃与云氏双双行至岛岸,婆媳两人焦急地望着湖面,此刻的湖面上只余一串串气泡冒出。 婆媳两人心猛地拎起。 “船娘是何人?”黎燃拍了桌子,“颜儿不会水,我得去救她!” 刚起身,便被皇帝按住了手臂:“镇北王大病初愈如何救人?朕也心系阿玖,当父亲的都是一样的心情,这会子救人者众多,镇北王放心便是!” “本王去!”黎泰鸿中气十足道,一仰头将杯中酒喝了,以暖身子。 他才不相信夜家的人! 却不想,太后拉住他的手臂:“老王爷与哀家差不多年纪,就别下水了。再说了,哀家两个孙子一个外孙都去救人了,你瞧对岸好些会水的嬷嬷也下了水,郡主与哀家的孙女定会平安无恙!” 贤妃侧头瞧了一眼七皇子,示意他赶紧去救人。 七皇子挑了挑眉,顾自斟酒饮酒,全然没有救黎语颜的心思。 镇北王府的兵权虽好,黎语颜长得的确极美,但他全都瞧不上。 等他登了皇位,镇北王府的兵权自然是他的,黎语颜这般女人,怕是要主动攀附于他。 贤妃恨铁不成钢地叹气,今日花费一套千金华服,为的就是自己两个儿子在救黎语颜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