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一根小勺子。
丹穗现在不屑用勺子了,放下来说:“我要用筷子,小屁孩才用勺子吃饭呢。”
丹彤和兴禹两个小屁孩绕不过弯子来,不知道丹穗在说谁,捏着勺子吃自己;。
钟敏芬捏着筷子吃两口饭,看向珍珍和侍淮铭问:“都处理好了?”
两人都冲她点点头,珍珍道:“处理得很干净。”
钟敏芬叹口气,低头吃饭,没再说什么。
丹穗心里还惦记着李爽。
她吃上几口饭,又看向珍珍问:“妈妈,你有空能带我去见见干妈吗?”
珍珍还没说出话,钟敏芬接着话说:“穗穗,你干妈他们家搬走了,以后不方便去见,我们出去在外面也少提你干爸和干妈,好吗?”
丹穗扑闪着大眼睛问:“为什么?”
钟敏芬又说:“反正你听奶奶;话就对了。”
丹穗点头:“哦。”
珍珍低下头喝稀饭,没再出声。
稀饭甘甜,心里却酸酸;、涩涩;、苦苦;。
***
年迈之时常常回想起这段岁月,珍珍脑子里只有两个字——灰色。
从这一年;夏天开始,世界好像完全褪去了颜色,只剩下一片惨蒙蒙;灰。
孩子们都说这个时代;背景是红色;,大街小巷到处都是红色。
可珍珍一直都记得是灰色。
街道是灰色;,天空也是灰色;。
说得具象一点就是,像是闪着雪花;黑白片。
***
学校不再有课可上,珍珍后来就没再去过学校了。
她也没再去找过侍丹玲,大学生现在是革命;主力,每天都有忙不完;事。
李爽搬走以后,又被停了职,虽然不隔离,但同样需要接受审查。
她;工作岗位空了出来,珍珍便去顶了她;缺。
因为工作单位就在大院里,珍珍平时也基本不往外面去。
虽然大院里也不平静,很多人家门上都被贴了封条,但外面更加不平静。
革命如火如荼,街道上到处都是游行;队伍。
而对于外面正在发生什么事,每天看看报纸就能知道。
报纸上其他方面;内容已经很少了,大部分都是这方面;报道。
珍珍也不再写文章了,和其他人一样,谨言慎行。
平时她接触;人也不多,除了家里几口人,每天接触最多;也就是阿雯了。
她和阿雯一起上班,到班上就认真工作,工作结束再结伴一起回来。
***
到了下班时间,珍珍拎上包,和阿雯一起走人。
现在是暑假,阿雯把孩子都送回娘家去了,所以两个人也不需要去接孩子。
傍晚;阳光晒在身上依旧有些灼皮肤。
珍珍和阿雯挑着阴凉;地方走。
四下无人,珍珍忽没头没尾说了句:“我想去看看她。”
阿雯微微愣了一下,很快就明白了珍珍嘴里说;这个她是谁。
阿雯也挺想去看看她;,有时做梦都梦到她,但心里也确实有担忧和顾虑。
默声一会,阿雯看向她说:“你不怕……”刚说出来就又打住。
珍珍心里当然也有顾虑,但她默声一会说:“只是停职接受审查,现在又没有定性说她是什么……”
阿雯忍不住深呼吸。
低下头看向铺满墙荫;路面。
***
晚上。
夜色如墨,月色如水。
珍珍推门从院子大门里出来,轻轻关上门。
她走路脚步轻,低着头往胡同口去。
走到胡同口回个头,只见阿雯也从她家;院子里出来了。
两人在胡同里结伴上,谁都不说话,压着呼吸和心跳,往大院西北角去。
到了西北角上看到平房,直接走去第三间平房外面轻敲门。
低矮;平房里,何子然和何子言已经睡下了。
李爽眼皮上没有困意,躺下也睡不着,便靠在床头木着脸色发呆。
听到敲门声;时候她以为听错了,就没有多理会。
但后来又听到两声,她慢慢回过神来,直起腰又听了一会。
听出确实是她家门上;敲门声,她轻着动作下床,走到门边小心开门。
打开门看到外面站着;阿雯和珍珍,她瞬间愣住了。
但是她反应也快。
很快回过神来,她把阿雯和珍珍让进屋,关起门小声道:“你们怎么来了?”
阿雯和珍珍说话也小声,“来看看你。”
看到了李爽,也看到了她现在;居住环境。
十来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