炝好出锅,米饭也蒸得刚好。
把青菜拌到米饭里再闷起来,再等上一会。
等着;这一会,珍珍把剩下;青菜又炒了炒。
没什么作料,仍然是清炒出锅,盛在盘子里摆上桌,和咸菜萝卜干放一起。
咸香味飘出灶房,忽听到外面传来一声:“哇,今天做什么啊?好香啊!”
珍珍和钟敏芬还没出声,家里;其他人回来了。
这其他人就是老大一家四口——老大侍淮钟和他媳妇陈青梅,以及他们;女儿侍丹玲,还有儿子侍兴国,也就是珍珍;侄子侄女。
没进门就出声;,是侄女侍丹玲。
他们进灶房;时候,珍珍正从小搪瓷罐里挖猪油。
珍珍笑着说:“今天吃咸肉菜饭。”
锅盖打开,咸肉菜饭;香味瞬间溢满整间屋子,连侍淮钟和陈青梅都忍不住吞了口口水。侍丹玲和侍兴国更是馋得不行,直接趴到锅边去了。
看着珍珍把猪油拌到菜饭里,侍兴国咽咽口水问:“婶,今天怎么吃这么好?”
珍珍拌着饭说:“今天是立冬啊。”
难怪了,过节啊。
这年头上,也就过节能稍微吃点好;。
这咸肉菜饭闻着香,看着诱人,入嘴更是香糯鲜咸。
偶尔美美吃上那么一顿,便是大半年;满足。
侍丹玲和侍兴国趴在锅边盯着锅里;饭。
等珍珍拌好猪油把饭盛到碗里,两人忙过来帮忙端碗上桌。
书包也不及放下来,洗了手便过来坐下准备吃饭。
陈青梅拿起筷子,笑着说:“珍珍,你这做饭;手艺,赶得上县城里;大厨。”
菜饭蒸得软硬刚好,没有一丝多余;水分,也不会嚼在嘴里显硬。
侍丹玲在旁边点头如捣蒜,附和着说:“婶子做饭特别好吃。”
珍珍夹上一块青菜放她碗里,“那就多吃一点。”
饭里有肉有菜,干吃也能吃下两大碗。
侍丹玲张开嘴一大口下去,眼睛瞬间弯成月牙儿。
她和弟弟侍兴国吃得狼吞虎咽,侍淮钟和陈青梅吃得也不慢。
钟敏芬和珍珍是不紧不慢;吃法。
钟敏芬心里有事,在饭桌上也没多说什么话。
等到吃完饭,留了陈青梅一个人在灶房里洗碗,她才出声说话,跟陈青梅说:“我想找媒婆给珍珍物色对象,让她改嫁,她不愿意,你帮我劝劝她。”
钟敏芬最近两年一直有这个想法,陈青梅知道。
钟敏芬一直没有说出来,可能还是心里存有一些幻想,觉得侍淮铭可能没有死。但如今部队全部撤军,心里剩下;那点幻想也就没有了。
所以呢,她就把这个想法给说出来了。
她是婆婆,她不开这个口不放人,珍珍也不好走,毕竟侍淮铭生死不知。
她要是认定了侍淮铭没有死,那珍珍不离婚就没法改嫁。
寡妇不是寡妇;,人家也没法娶。
“娘,你舍得吗?”陈青梅洗着碗,看钟敏芬一眼。
珍珍在侍家呆了五年,早跟他们成为一家人了,感情深得很。
钟敏芬叹口气说:“我就当是自己;亲女儿,出嫁有什么舍不得;?只要她自己愿意,我就帮她出嫁妆,让她风风光光地再嫁一次。”
陈青梅低下头洗碗,好半天没说话。
碗洗干净了摞起来放进碗橱里,她撩起围裙擦一下手,好像想好了一般,看向钟敏芬轻声说:“好,我等会找她劝劝看。”
钟敏芬点头,“你们都是年轻人,好说话。”
陈青梅也没有立即就去找珍珍劝她。
她回房先和侍淮钟聊了几句,跟他说了钟敏芬;想法。
侍淮钟也不觉得意外,默了一会说:“难道真看她这样守一辈子寡?就听娘;吧,你去劝劝她,她还年轻,不该过这种日子。”
陈青梅冲他点点头。
晚上洗漱完,珍珍在油灯下梳自己;长发。
陈青梅掐着时间过来,先把侍丹玲赶去找侍兴国玩,然后在床沿上坐下来,开口说:“珍珍啊,嫂子有些话想和你说。”
珍珍转头看她一眼,想了想道:“嫂子,我不改嫁。”
这话还没开头呢,直接就被珍珍给堵住了,陈青梅有些结舌。
她还没再说出话来,珍珍放下梳子又小声说:“如果你们嫌弃我,不想我呆在侍家,觉得我呆在这里碍事;话,我回娘家也行。”
“珍珍,我们不是这意思。”陈青梅连忙解释,“我们巴不得你留下来。”
她蹙着眉,身体下意识往珍珍面前倾一些,“可过去这五年,你过得不苦吗?”
珍珍摇一下头,回答得干脆,“不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