蛋前辈和我说,等怪谈逐渐稳定,与世界融合之后,这类现象就不会再出现。
倒霉蛋前辈死在了怪谈中。
他是倒数第二位进来的,而我是终末。
从此,再也没有新的「玩家」进来。
于是我意识到,时空扭曲带来的「玩家」,我好像是最后一位了。
我得抓紧时间了。
……
怪谈入侵的速度没有想象中快。
虽然占据了一点地盘,但这个世界原本存在的特异力量似乎也起到了作用,入侵与对抗,那两位最强,看着好像掌握了一部分规则。
这个世界以如此诡异的方式达成了稳定。
不过,这与我无关。
我被分配到
() 的逃脱条件即将抵达尾声。
我看见了出去的曙光。
「玩家」游戏将就此终结。]
什么意思?
「玩家」游戏结束了?
那她、她又是什么?
神田诗织呆呆想着,正想再仔细看看,面前却忽然落下一大片阴影。
高大而深重,几乎将月色全部遮蔽。
她尾椎泛起寒意,手指不由自主地攥紧了纸条,蹲在地上,一寸一寸僵硬抬头。
血红色的怪物。
一栋巨大的肉山,蠕动着长满眼睛的血块,澎湃血潮如微小的瀑布,在它呼吸之间哗啦啦自肉山中喷涌。
……完蛋。
因为方才看得太过入迷,她竟没有注意到四周潜藏的危险。
诗织又惊又惧,立即后退,猛地将蜡烛拔下,朝怪物身上扔出。
蜡烛砸到它身上,顷刻间冒出冲天火光。
怪物发出了难以言喻的尖啸,肉的焦味与难闻的腐臭一并弥漫而出。
她吞了下唾沫,狠力敲了下自己不争气发软的双腿,踉踉跄跄、抹着眼泪往反方向逃。
得、得赶紧把蜡烛再点上才行。
她惊讶于自己此刻竟然还有理智残留,又痛恨于同样不争气颤抖的手,蜡烛插进了烛台,却因为手抖与汗水,打火机滑了两下,愣是没点着。
而且、而且。
诗织惊恐地、绝望地看着手中烛台。
鲜血瀑布。
她还没有点燃,就看见了与上次一样的鲜血瀑布。
连笼罩在地的月光也不再是纯粹的银白,红的白的光线折射进来,让面前的景物都变得虚幻而扭曲。
什么时候。
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受到的污染已经这么深了?
怪物在她身后穷追不舍。
就在即将触碰到她衣角之际,一只大掌替她隔开了。
咒灵扑出,怪物发出凄惨的哀嚎。
黑发男人穿着素净的衬衫与黑裤,站在红色的月光里,微垂紫瞳,耳垂如菩萨般宽厚,神色如神佛般悲天悯人。
夏油杰注视着诗织。
少女哭得稀里哗啦、毫无形象,小手胡乱抹着眼泪,一张面孔狼狈不堪,额发乱翘,眼睛里充盈着湿润的泪水。
这副难堪模样落入夏油杰眼里,却显得是如此可怜可爱。
男人轻轻叹息一声:“别哭。”然后甜蜜又爱怜地拥抱住她,拿粗糙指腹细细抹去她面容上的泪痕。
他手臂有力而粗实,怀抱妥帖而温暖。
那些怪物的嚎叫、血色的月光,统统被隔绝在夏油杰的怀抱外,除去轻微的风声,再听不见、看不见分毫。
他好像就是这里最安全的避风港。
神田诗织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的休息室。
她迷迷糊糊,眼泪流个不停。倒不是因为她想流,只是她脑子太混乱了——被严重污染的认
知让她没有办法识别出现在的状况。
在她眼里,世界仍然是扭曲而虚浮的。即便回到了庇护所,她脑海里仍不受控制地回放着方才的惊魂一幕,理智濒临破灭,小脸写满了惊惧。
她被吓坏了,夏油杰一有抽手的动作,就被诗织紧紧抱住,不肯放开。
“……”
夏油杰眉眼温柔地看着她,不动了,低首,细细啄去少女脸上泪痕。
诗织呜呜咽咽,眼神空茫。
“我、我真的,很努力了。”
夏油杰轻声细语地安抚她。
可这仍然没有让她的眼泪止住。
她沉浸在刚刚的恐怖场景中,始终无法回神。
男人摸着她柔软的发丝,啄吻着她的额头,感受着怀里小人恐慌的颤抖,略显苦恼地蹙起眉。
他埋首下去,温言软语:“没关系,交给我,我会让你快乐到忘记一切。”
室内灯光影影绰绰。
哭声渐息,少女耳根染上艳丽绯红。
她愣愣眨眼,感到掌心被塞入了一张冷硬的、卡片样式的东西。
她低头看去,发现是一张身份ID卡。
深蓝色的底,小巧而精致。
夏油杰抹去唇角涎液,把她卷起褶皱的长裙重新拉平整理好,又拉着她的手,一根一根屈起,让她用力握住代表着辅助监督身份的电子卡。
男人微微抿着湿漉漉的薄唇,笑意清润。
“收下这个吧。”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