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儿，苏晓收到杜俨宇的信息：“个人觉得，为了自己的安全和心情，你可以换个宿舍。” 苏晓并不以为然：“膈应是相互的，她应该比我更难受。” 消息发出，杜俨宇再没回复。 下了自习，苏晓背着包去教室上课。 在教学楼门前，见到田甜依偎在沈珣怀里一脸不舍的低声说着什么，沈珣则是温柔的抚着她漂亮的大卷发，满眼宠溺。 好一对你依我侬的璧人。 苏晓自若的从他们身边走过，进了教学楼。 上楼梯时，苏晓手机响了。 看到屏幕上的“黄医生”三个字，她脸一白，停住了脚，迟缓的接起电话放到耳边喊了声“黄医生”。 “关于刘桂华，有些事我得跟你说一说。” 黄医生的声音异常沉重，还没说什么事，苏晓的脑子已经一股一股的抽疼起来。 “你母亲卸了铁皮柜子的柜门藏在床下，中午张大姐给她送饭时她操起那铁板就往人脸上呼，导致张大姐头脸胸都被伤得很重。趁张大姐倒在地上打滚求救时，她又抡着铁皮冲出去到处乱砍，一路伤了四个人才被制伏。” 黄医生停顿了一下，没听到苏晓的声儿，便问：“你在听吗？” 苏晓脑袋一片空白，呆滞的点了头：“在。” “张大姐还在抢救，初步估算，医药费总共得一百多万——” “一百多？” 苏晓倒抽一口寒气，身子软软的跌坐下去，脚踝顺着地砖锋利的边沿擦刮下去破了一大片皮，红艳艳的血珠子一颗颗滚落到洁白的帆布鞋上，但苏晓并无所觉。 “对，一百多万。”黄医生叹了一声，“我跟伤者家属沟通了，他们同意只要医药费，但要你今天务必过来一趟，或者先转六十万，不然他们就去找你学校，还要起诉。“ “哦，谢谢黄医生。”苏晓脑子钝钝的，机械的道着谢。 “还有一个事，我们是公立医院，服务不如私立医院精细，你母亲的情况可能转到私立医院好一些。一会儿我把欣和医院胡医生的电话推给你，那是帝都乃至全国最好的私立精神病院，希望你母亲能有所好转。” “哦，好。”苏晓挂了电话。 黄医生的意思，她懂。 刘桂华太能惹事，但他们是公立医院，不能驱逐病人，她若不把刘桂华转走，刘桂华在那只能受到更加强烈的禁锢，其结果只会是把她逼得更疯。 她懂，真的， 她都懂！ 但是，她能怎么办呢？ 她也只是个学生啊，从哪能变出一百多万？ 那个欣和医院，她以前就去了解过。 每月费用至少七万，入院还得打银行流水，余额不得低于三百万，一年内每月进账不得低于五十万。 这哪一项是她能办到的？ “你怎么不砍死我！” 苏晓猛地咬住手背，就着浓郁的血腥气咬牙切齿低骂。 她要是死了，也就一了百了。 再不用反反复复的痛苦煎熬，再不用人不人鬼不鬼的苟延残喘！ 上课铃响了，苏晓仿若未闻，依旧坐在台阶上兀自发泄。 “苏晓？” 身后有人冷嗤着叫她名字，苏晓抬起猩红的眼转头扫过去。 沈珣皱眉站在即就幸灾乐祸的问：“你也疯病犯了？” 苏晓缓缓拿下手，张着带血的白牙红唇森然轻笑：“怎么，你也犯了？” 沈珣勃然大怒，俯下身在她面前阴恻恻的说：“这么急着想死？” 苏晓冷然一笑，指着周围到处挂着的摄像头对他道：“一条烂命换沈家少爷几年牢饭，也不冤。” 困惑与嫌恶瞬间爬满沈珣的脸：“疯癫泼妇，这才是你的本性吧？” “本性……” 她忽地就仰起头哈哈哈大笑起来。 她的本性——早在三年前就彻底没了。 这样的苏晓，癫狂又可怕，沈珣下意识就抓紧栏杆往后退了一步。 “怎么，怕了？”苏晓睨着他那怂样，莫名的有种报复的快感，一张带血的脸又往他前面凑了凑。 “神经病！”沈珣颤着声骂了一句，转身下楼。 看到他踉踉跄跄的甩着同边手往下走，苏晓不禁冷嗤一声。 怂包。 苏晓恹恹的站起身，扶着楼梯扶手上了三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