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城安置了这么多灾民,按照正常来讲,抚西都督是要有些表示的,但逐城不值得他费心费钱,这些灾民也不值得他费心费钱,霍停云思考了半日,最后拍板,把自己的小儿子霍明爱派去逐城,慰问灾民。
权当锻炼锻炼了。
霍停云儿子众多,共有九子,但最疼爱的,还是妾室张夫人为他生的幼子霍明爱。
要派遣霍明爱前往逐城的消息不多一会儿传遍了整个都督府。
“张氏到底是妾室,霍明爱是妾室所出,父亲如此嫡庶颠倒,有失人心啊。”霍停云的长子霍明承侍弄着手中的鲜花,淡淡说道。
“您是王夫人所生,是嫡长子,王家乃是望族,即便霍大人再心有偏颇,霍明爱还是越不过您去。”断了腿的方巡将浇花的肥料递上,谄媚回应。
霍明承笑而不语,转了话题:“听说逐城上次让你栽了好大一个跟头,他们实在不知轻重。”
提起此事,方巡眼中不免闪现出怨毒和愤恨。
“逐城一小城尔,听说太守唯有一爱女?明爱最近倒是有心纳一妾。”
霍明承不经意提及此事,方巡一怔,转而明悟,连忙稽首:“多谢公子提点。”
“本公子如何提点你了?去吧。”霍明承风轻云淡,挥手示意他离开。
方巡怀揣着激动,去求见了九公子霍明爱,向他陈言李护有一女儿,天姿国色,性格也十分有趣。
原本霍明爱对父亲派遣的差事十分不满,如此偏远之地,也配令他去?如今倒是兴致满满。
霍明爱受宠,最为骄横,好华服、好娈童、好艳女,若是得不到,便要生抢或是毁掉。
要不是李护年纪大了,相貌平平,方巡必然要向霍明爱进言,说逐城太守李护,玉质天成,宛若天人,是世间不可多得的尤物,霍明爱恐怕也会毫无顾忌地对李护下手。
李护是一城太守,他选择报复,自然要报复他,才最痛快。
霍明爱第二日便声势浩大地去往了逐城,李护以为他是来给逐城送粮草救济的,高高兴兴亲亲切切带着人在城里逛了好大一圈,挨个地方介绍。
霍明爱看着李护这张平平无奇的老脸,心里有点犯嘀咕,李护长成这副尊荣,他女儿能好看到哪儿去?
但方巡的审美他还是相信的,当即摆手道:“你不用跟着了,我们自己逛一逛,到时候我会上请父亲,赈济灾民。”
提到赈济灾民,李护眼睛一亮,客客气气随着他去了。
……
到晌午的时候,姜月左等右等都没等到李宝音来叫她吃饭。
往常午时之前两刻,她就会分发完上午的物资,准时出现在书院大门,然后吵嚷着“累死了累死了”,身体挂在姜月身上,和她一起搀扶着去书院的饭堂。
现如今已经到放饭的时候了,她还没出现。
姜月猜测她是有事情耽搁,将饭菜预先留出一些,温在灶上。
荣代年也累得头发散乱,腰杆都弯了,从门外进来,见姜月在张望,连忙把身体挺直,知道她是在等李宝音,回忆了一下,道:“我瞧着她上午去西边仓库清点物资了,还没回来吗?”
姜月谢过荣代年,抓着食盒往西边的仓库去寻李宝音,怕她挨饿。
以己度人,挨饿的滋味是天底下最难忍受的。
到了仓库,衙役正捧着碗在扒饭,姜月问起李宝音,大家都摇头:“后来抚西都督的公子来了,说有一批粮草的事要与宝音娘子商议,叫她去了,晌午或许是在太守府用饭?”
姜月顿时汗毛倒立,鸡皮疙瘩起了一身,她来的时候路过太守府,根本没有听说宝音回去,抚西都督的公子?他们说早就出城了。
聂照向她提过,抚西都督霍停云并非善类,他儿子多半也不是什么好人。
“他们什么时候走的?”姜月解了一匹马翻身而上,顺手将食盒拴在马鞍上,急切追问。
“大概是午时。”
那就是说,他们出城已经足足半个时辰了。
“你们在城中寻找宝音,我先追去看看。”
姜月来不得多想,狠狠一勒马缰,纵马飞奔出城外,追去抚西方向,但愿宝音只是在某个地方睡着了。
往常她骑术课总是乙等,是因为个子没长起来,想要操控一匹成年马略有难度,如今姜月长得腿脚修长,力气也大,马术倒比旁人更精湛。
霍停云是乘马车走的,仆从众多,脚程不快,姜月骑马至少能比他们快一倍。
她一边奋力追赶,一边在脑海中运用毕生所学的算学知识计算,能不能在霍停云回到抚西之前,截下他们。
答案是,只要快些,能!
李宝音手脚被捆住了,安置在霍明爱身侧。
“真是没想到,李护那小老儿样貌平平,竟然有你这样娇俏的女儿。”霍明爱啧啧叹息,抬手就勾起她的下巴,李宝音瞄准机会,狠狠咬了他一口,接着恶狠狠道,“你快放我回去,否则我阿爹不会放过你的!”
霍明爱痛呼一声,反倒起了征服欲:“呵,你这性子倒是刚烈,本公子最爱驯服刚烈的马儿。你爹?你爹不过一个小小太守,到时候生米煮成熟饭,他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