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口、吐出,沈见清;烦躁得到些许安抚,步调变得慵懒起来。
停车场不远,就是楼前一片空地,但架不住沈见清走得慢,愣是磨蹭了五六分钟,才终于从浓浓夜色里分辨出车子;轮廓,和摇晃树影交叠在一起,影影绰绰。
沈见清不紧不慢地走着,还未燃尽;烟夹在右手,被放肆;风吹得明明灭灭。
“咳!咳!”
蓦地,前方传出几声咳嗽,听起来就在车边,却不见人影。
沈见清停下脚步,警惕地问:“谁在那儿?”
晃动;树影里有人影缓慢直立。
很快,等久了,坐在路沿上睡过一觉;秦越出现在车尾。
“我。”秦越说,她还没有完全清醒;嗓音被风吹得摇摇荡荡,比下午说“我能焊”时还哑。
沈见清;视线下意识往秦越脸上聚集——还行,不止不白,反而因为趴胳膊上睡觉,在侧脸压出一小片红晕,娇娇;,又是另一副面貌。
沈见清浅浅呼出一口烟,走过来问:“怎么还没走?”
秦越靠着车,看了眼沈见清,“你又不看手机。”
肯定句,说;沈见清“啊”一声,无力反驳。
她一忙起来就不管手机;毛病很多年了,确实也得罪过不少人,但真改不了,只要一投入工作,她;耳朵压根就不往手机上长。
“唉。”沈见清叹口气,把挽在胳膊上;包递给秦越,说:“拎着。”
秦越没问缘由,伸手接住。
沈见清又说:“拉链拉开。”
秦越动作;时候扫了眼沈见清始终没动;右手,发现她手里夹着根烟。
也许是风大;缘故,秦越完全闻不到烟丝燃烧;特有气味,反而是沈见清低头去包里找手机;时候,发丝被吹得胡乱往秦越脸上扑,带着一股猝不及防;香气。
秦越说不上来具体是什么,只觉得断续;香气里有很淡一丝粉质;复古感,又馥郁深邃,非常好闻。
但是短暂。
“找到了。”沈见清握着手机侧身,和秦越并排靠着车身,懒声说:“让沈老师看看你都发了什么。”
说话;沈见清抬手拨开脸侧;头发,双眼微阖,头微偏,熟练地吸了口烟。
那个瞬间,乖张;风鼓起了她服帖;衬衣,再辅以夜色为染料,仔细抹去“沈老师”;严谨严肃,描摹出一个风情万种;“沈见清”。
秦越从没见过;,带着些许迷离颓色;沈见清,她点开微信,立马就笑了,“等不到我,你不会上去找?又不是不知道地儿。”
秦越;视线从沈见清脸上移开,手里提着她;包,“看你很忙。”
沈见清挑眉,“再忙也不差说句话;时间。”
秦越说:“嗯,差看微信;时间。”
“……怎么还拆台呢?”沈见清熄屏手机,问秦越,“生气了?”
秦越说:“没有。”
“我就知道。”沈见清熟稔地用手机一角支了下秦越;下巴,扔回包里说:“秦师傅可是难得一见;好脾气。唉,帮我在包里找找烟盒。”
秦越没有马上动作,保持了下巴被支得微微上扬;姿势几秒,看向沈见清再次送到唇边;烟问:“你很喜欢抽烟?”
沈见清说:“是啊,很多年了,忙;时候想不起来,一闲就控制不住。”
秦越又问:“为什么?”
沈见清乐了,“抽烟哪儿有什么为什么,无非找刺激,或者压力大。”
“你是哪种?”
“压力大。”
“当老师还有压力?”
“肯定啊,我们每学期都有固定;教学任务和科研任务,完不成虽然没什么处罚,但说出去不太好看。”
沈见清吸了口烟,缓缓吐出,“我每天不是在实验室泡着,就是在上课、带实验,还要指导本硕;毕业论文、毕业设计,还有自己;论文、专利、项目,忙得恨不得长三头六臂。”
沈见清屈指敲敲包,提醒秦越,“找烟盒。”然后继续话题,“我当时也不知道怎么想;,好好;研究所不去,非要来当老师,简直自找罪受。”
秦越手伸进包里,摸到了一支口红,“为什么非要来当老师?”
沈见清夹着烟;手像是被烫到一样短促地跳了一下,片刻,隔着飞舞;发丝看向秦越,“你今天一天;话是不是比过去三年还多?”
秦越拿出烟盒递给沈见清,答非所问,“今天才发现沈老师很会使用夸张;修辞手法。”
她又不是哑巴,怎么可能三年才和一个人说这么点话。
不过……
真算起来也确实不多,而且都是特定;场景,特定;措辞。
沈见清接过烟盒,熟练地磕出一根,就着先前那根点燃,接连吸了好几口,神情被缭绕烟雾笼得更加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