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时,每每都会看到他朝同一个方向望去,手中还攥着只朴实无华的蓝布荷包。
后来薛然才晓得,那是他阿锦姊姊所在的左路军的方位。
薛然把头埋得更深,声音弱到不能再弱,“姊姊,你难道一点都不担心吗?”
姜锦下意识就要抛出一句“担心什么”。
裴临又有什么好担心的?
前世,不知有多少人觊觎那把三镇节度交椅,可他们最后,往往连自己怎么死都不知道。
话就要到嘴边,姜锦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咽了回去。
前世前世……
说来说去都是前世的事情了,时移势易、斗转星移,改变的经历不知凡几,焉知于他而言不会发生更坏的转折?
姜锦顿了顿,才道:“有阿然担心他,已经足够了呀。”
这话答了像没答。
薛然愣了愣,旋即,姜锦敷衍地抬手摸摸他的脑壳,又安抚叮嘱了几句之后,叫他回去休息了。
夜静了下来。
翌日,范阳一行,由刘绎和姜锦率队、鸿胪寺卿引路去往宫城。虽说是夜宴,但是繁文缛节有一大堆,晌午刚过便要出动。
姜锦有些悬着心,好在这并不是一场鸿门宴,席间言笑,竟还说得上松弛。
刘绎亦是放下了心,他波澜不惊地给身后亲随试了眼色,接下来的计划隐而不发,示意一会儿可以差人,让留在长安城外戒备着的那三千人马稍歇一歇,不必太绷紧神经。
在这宾主尽欢的席面上,姜锦举着酒杯自斟自酌,却一字不落地从旁人闲谈的口中,听到了不幸被抓到狱中的那倒霉蛋的消息。
她没告诉薛然的是,在就要抵达长安的前夜里,她与裴临见了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