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 章(2 / 3)

的酒里。

她并非不设防,只是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前世与她算是交好的裴清妍,原本打得竟是这个主意。

有些好笑。

姜锦闭上眼,把整张脸都沉了下去,咕咚咕咚喝了好几口凉水,以平心口烧灼的燥热。

裴临低头,便见姜锦的双手紧攥成拳,没有再要搭他肩的意思。

他不知药性作用几何,不知方才之事,她又记得多少、不记得多少……

莫说她了,裴临甚至都分辨不清自己的内心,分辨不清他到底该不该希望她还记得。

如果说,刚才的姜锦炽热得像一团随时要炸开的火焰,那么现在,她就像一块骤然封冻的冰,极度清醒、极度理智。

纵然仍停留在他的怀中,却让他感受不到丝毫温度。

见她眉梢几乎都快凝了霜,裴临一顿,开始抱着她往岸边走。

他们从头到脚都湿的彻底,一上岸就踩湿了整

块草地。

裴临缓缓将她放下。

姜锦脚下虚浮,却还是尽力稳住,站定后庄重地朝他一揖,道:“多谢。”

脑海中存在的记忆影影绰绰,姜锦记得那杯酒,也记得耳畔猎猎作响的风声和送她走的人路上悄悄谈论的“替嫁”。

就连方才在卢府的经历,她也是……

太多的疑问萦绕在姜锦的脑海,就像找不到头绪的线团儿,越盘越乱,得好好坐下来静下心理一理才可能理出答案。

可眼下,她一丝一毫思考的力气都没有了,她心里只剩下一个人、一个念头。

——凌霄,她要去救凌霄。

身上还穿着那件滑稽好笑的嫁衣,嘴唇也已经冻得发白,极冷与极热的交错更是不好受。然而姜锦并不在乎,只抬手捋了一把额前遮挡视线的湿发。

月色把她身上散发的潮意洇染成了薄薄的雾气。不知何时,裴临已经退开了两步,就像是对她望而却步似的。

他取下了挂在一旁树上的干爽外袍,走上前,不由分说地披在了姜锦的背上。

她在女子中算高挑,也并不纤弱,可是和他的外袍对比起来,却还是显得瘦削了许多,哪怕此时他也尚未弱冠。

这样单薄的脊背,前世和今生,都是怎么扛起重伤的他、把他带回去的?

回忆越是细想越伤人。裴临一阵恍惚,他攥紧了拳头,复又松开,竭力语意平淡地开口道:“姜娘子先前有话,在下很是赞同。”

“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我来时的马就牵在不足半里外,不怕冷的话,现在就可以驱马出发。”

暂时想不明白的事情,姜锦将它们全数都抛在了脑后。和裴临那点子事根本不足以让她纠结,她几乎立时就开始催促起他了。

“马在哪儿?”

裴临大步往前,姜锦紧随其后。她原以为他只是打算把马留给她,没曾想他果断翻身上马,又果断地把手伸给了她,要她和他上来。

姜锦急到恨不得把自己化作离弦箭,是以她一点也没有犹豫,搭着裴临的手,踩着马蹬子就上了马。

马儿打了个响鼻,带着他们破风而行。姜锦被裴临严丝合缝地拢在了身前,她轻扶着缰绳、手心微颤。

裴临似乎感受到了,于是伸手叠在她的手背上,帮她拿稳缰绳、掌握方向。

姜锦被他的手冰得一激灵,匆匆回眸。

浸在水中多时,甚至还脱了件外袍,眼下被裹在风里,他只会比她更冷。可裴临却浑然不觉似的,目光依旧专注地直视着前方。

“出范阳往东,约莫三四里,”他嗓音低沉:“我们方才便是在那里。”

姜锦盘算着位置,心下了然。

她紧盯着前方,像是要用目光把夜幕戳出个洞来,攥着缰绳的手越发用力,已经不需要谁再来扶住她。

来得及的……一定来得及的……

马跑得飞快,即使这样,也依旧抵抗不了时间的流逝。

天边渐渐出现了些微蒙的颜色。

姜锦循着前世的记忆,去寻那条河——那条差点吞没了凌霄的河。

凌霄从来没有提起过自己的过去,她很坚强,并不脆弱。越是如此,姜锦越不敢想,能让她险些就跃下湍急河流结束自己生命的事情,会有多么惨痛。

她一定是在这附近遭遇了什么变故,循着河,她要找到她。

想到这儿,姜锦的心跳得愈发急促。她眨掉被风逼出的眼泪,勒马放缓了速度,大海捞针似的在河的沿岸开始搜寻。

不远处的前方,一大波鸟雀乍然惊起,姜锦下意识与身后的裴临对视一眼,彼此间没有开口说话,却极默契地一起放轻了动静,悄然下马。

姜锦指了指河的两岸,裴临明白她的意思,但在这天还未蒙蒙亮的时候,他却也不放心她独自去找人。

察觉到他的脚步声跟在自己的身后,姜锦步伐一顿。

然而裴临和她、和这件事情并没有什么牵连,她没有资格强硬地要求他做什么不做什么,是以也只能这样。

她告诉自己,反正哪怕她一个人,这路也是要走完的。

越往前,空气中甜腥的气味愈发浓重,姜锦的眉头扣得死紧,晦暗的山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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