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思考,而裴临却突然抽出了夹住她手中薄刃的手,她收力不及,微微向前一倾。
锐意已然划破了他颈项间的皮肤,距咽喉要害只剩一丁点。
姜锦一骇,刚想开口骂他发什么疯,下一瞬,裴临的手,已经出现在她的视野边缘——
他并未察觉有异,眼下,正近乎执拗地抬手,生涩地替她重新系上那条纱带。
他不知眼下、不知这几年都是一场玩弄他的、彻头彻尾的骗局,他只知她不愿显露颓势,相信这条虚伪的、薄薄的眼衣,是她双目已眇后维持尊严的屏障。
哪怕割破喉咙,他也要替她挽上它。
说不上是惊险更多、还是恼羞成怒更多,姜锦的喉头忽然就堵住了。
多么敏锐的人呢,怎么碰到她的事情,就这么迟钝?
裴临很快收回手。
他抿了抿唇,复又伸手,扶着姜锦捏着薄刃的手,重新架回自己的喉间。
一副任她宰割的姿态。
“是我对你不住。你的眼睛,我一定会治好的。别赶走我……等治好以后,是杀是剐、是走是留,你再与我算总账。”
确实是感人肺腑的一番话,可姜锦丢开锐器后,却伏在他胸口,笑得眼泪都要出来了。
“你一晚上没睡,就打了这么几句腹稿?”
裴临脸色一僵,别扭地偏开些头。
他越散发着这种近乎刻板的诚恳,姜锦就越想知道,他知道真相后的表情。
她讥诮地笑笑,随即伸手拍拍裴临的心口,抽腿起身,淡淡道:“好啊,闲待着也无趣,你既愿意给我消遣,就别走了。”
姜锦允得太轻易,他的身份暴露后,也没有表现出任何暴风骤雨的意味。
裴临直起身,看向姜锦的目光怔了怔。
而她只是轻笑着道:“只怕最后,是你不愿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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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锦却像是倦了,什么也没再说,只缓缓退开,不再管他,而后竟真当什么也没发生过、什么也没听见,安然躺下。
她没有逐他出去,也没有留他,裴临垂眸,琢磨不透她是什么意思。
是从轻发落,还是……明日算账?
可她似乎没想那么多,很快,均匀的呼吸开始萦绕,裴临无论如何也踏不出离开的脚步了。
他捏了捏自己的虎口,勉强冷静下来,在床头轻轻靠坐下来,闭上眼。
——
姜锦确实是睡着了。
带兵打仗的时候,奔袭作战是常有的事,连日奔波后,短暂的休整时间要抓紧休息,她确实有任何情境下都能睡得很好的本事。
这段时日几近赋闲,她不缺觉,第一天醒得很早。
还没来得及睁眼,姜锦就察觉身边有一道不属于自己的呼吸声,累积的本能多过理智,她瞬间翻身而覆,抽出了枕下的薄刃架了过去。
还好,被她架住的人并不在梦中。
紧绷了一晚上没睡的裴临抬眼,屈指夹住了就要封他喉的这柄薄刃。
视线并未交错,姜锦才醒,意识尚在胶着状态,她半垂着眼帘,浑然未觉覆眼的纱带经过一夜,已经坠了下来,起不到什么遮挡的作用。
青葙子只在起初蒙裴临的时候用过,毕竟是药草汁子,日日用恐怕真的伤眼。
所以此时此刻,如若裴临仔细看,是能发觉不对的。
电光火石间,姜锦已经意识到了这一点,她动作一滞,睡意消散但还来不及思考,而裴临却突然抽出了夹住她手中薄刃的手,她收力不及,微微向前一倾。
锐意已然划破了他颈项间的皮肤,距咽喉要害只剩一丁点。
姜锦一骇,刚想开口骂他发什么疯,下一瞬,裴临的手,已经出现在她的视野边缘——
他并未察觉有异,眼下,正近乎执拗地抬手,生涩地替她重新系上那条纱带。
他不知眼下、不知这几年都是一场玩弄他的、彻头彻尾的骗局,他只知她不愿显露颓势,相信这条虚伪的、薄薄的眼衣,是她双目已眇后维持尊严的屏障。
哪怕割破喉咙,他也要替她挽上它。
说不上是惊险更多、还是恼羞成怒更多,姜锦的喉头忽然就堵住了。
多么敏锐的人呢,怎么碰到她的事情,就这么迟钝?
裴临很快收回手。
他抿了抿唇,复又伸手,扶着姜锦捏着薄刃的手,重新架回自己的喉间。
一副任她宰割的姿态。
“是我对你不住。你的眼睛,我一定会治好的。别赶走我……等治好以后,是杀是剐、是走是留,你再与我算总账。”
确实是感人肺腑的一番话,可姜锦丢开锐器后,却伏在他胸口,笑得眼泪都要出来了。
“你一晚上没睡,就打了这么几句腹稿?”
裴临脸色一僵,别扭地偏开些头。
他越散发着这种近乎刻板的诚恳,姜锦就越想知道,他知道真相后的表情。
她讥诮地笑笑,随即伸手拍拍裴临的心口,抽腿起身,淡淡道:“好啊,闲待着也无趣,你既愿意给我消遣,就别走了。”
姜锦允得太轻易,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