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火炮吊到悬崖平台之时,阿当感觉到了异常却不以为意。在他看来那十几人爬到悬崖平台最多只是俯视寨中情况而已,不会对寨中构成实质威胁。那地方离寨子远在箭程之外,弓箭根本射不到寨中。至于泽郎带来的那几百人也不足为惧,自己手下还有二百成年男子,凭寨据守绰绰有余。商队虽然扎手,轻易击败了人数多于自身的骑兵,那不过是因为马匪部落又蠢又狂而已。只要泽郎和商队敢来进攻寨子,定然叫他们头破血流。当李杆子等人忙着将火炮弹药吊上平台的时候,泽郎和钱保已带着武装商队的两个连及俘虏在寨前列阵。这些俘虏其实并没武装,带他们来只是用来壮声势而已。他们在泽郎手下的管理下倒也服服帖帖。 李杆子等人架好炮后也不磨唧,随即发动了炮击。四门火炮一开火,寨中便乱成了一团。甭说寨民被从天而来的炮击炸得乱窜,就连阿当也被炸得懵逼了,不停地跪拜佛祖请求保佑。寨中的房舍虽都是石头砌成,但屋顶都是由木料搭建,并用加了草的泥糊成,根本经受不住居高临下的轰击。第一轮炮击便有一颗实心弹好巧不巧地落到最高的碉楼顶部,将两名弓箭手炸得血肉横飞。 约定的三轮炮击之后,李杆子命令停止炮击。这并不是为了节约弹药,而是泽郎不想伤及寨民,也不想父亲辛苦攒下的家业被炸毁。他走出阵列用土语往寨中喊话,大意便是阿当阴谋篡权惹得上天发怒,以致全寨遭致刀兵之祸。他又许诺说取得阿当首级者,将获得一处房舍和五匹马及一个女奴。 泽郎喊话后没多久,寨门便打开了。有人拎着阿当的人头走了出来,其余寨民也陆续走出寨门,跪伏在泽郎跟前。泽郎片刻之后才走上前去接过人头。他拎着人头也不说话,只是慢慢走进寨子。身后的寨民也跟着起身,默默跟着他的身后。此战商队是零伤亡,寨民们也只死伤了几人,寨子也基本完好。但寨民们被炮击吓得实在不轻,眼中全是畏畏缩缩的光芒。钱保见状便带人回到了山下的营地复命。 又过了两日,泽郎才带人来到营地拜会钱老大。这短短两天时间里,他清洗了阿当的心腹,重新起用了父亲原来的心腹,迅速将寨子控制在手中。想到这短短几天时间内,自己便从一个亡命的马匪,不仅夺回了打箭炉头人位置,还兼并了一个草原部落,他便忍不住热泪盈眶,这全是拜商队所赐啊。一进入钱老大帐篷,他便跪了下来结结实实磕了几个头。他此次来找钱老大是谈今后的商业合作,在谈之前先表达一下感恩的心情。 说是谈判却好像是钱老大单方面说,泽郎单方面猛点头。一方面是泽郎想要报答恩情,另一方面也是钱老大在商言商,所提的合作条件也极为合理。只是泽郎一味的同意,他反而不好谈判了,索性闭口不再说话,这让泽郎急了。无奈之下泽郎只好提了两个想法:一是钱家商队以后在他的势力范围内免税,且可以不受限制开展经商、开矿等经济活动;二是商队在蕃区享有同泽郎家族成员的身份,如遇到敌对势力的攻击,泽郎将派兵助战。 在钱老大看来,这两条根本不是商业合作,更像是政治联盟协议,却也不便否决他的提议。当下便提出了商业合作协议,一是在打箭炉的寨子内设立贸易站,按当地市价采购货物。这个条款对商队可是极为有利,要知道以前商队在蕃区要高价才能采买到货物。二是由泽郎作为商队在蕃区的总代理,代为采购马匹、火硝、汞等战略资源,销售商队带来的茶叶、丝绸、瓷器等货物。钱老大已经打听好了,此地虽有铁、煤、铅等矿产,但交通极为不便缺乏开采价值,也没有霹雳军急需的铜矿,所幸倒是有火硝、汞等矿产。三是由商队提供资金和技术,泽郎一方出劳力,双方合作采金矿。蕃区有不少金矿,河中也有金砂,运气好时甚至能采到天然的狗头金。对钱老大提出的合作条件,泽郎并没有考虑,一口便承应了下来。 在战利品的分配上,双方倒是有些争执——泽郎想多给,钱老大则是谦让。最终的结果是商队获得了四百匹战马,那几百名草原上的战俘大部分给了泽郎,商队获得了三十名战俘。其实钱老大并不想要战俘,毕竟语言不通生活习俗不同。但泽郎提醒他带回的马匹需要马倌,而训练骑兵也需要精通马术之人,这让钱老大豁然开朗,便不假思索地答应了。虽然少了四百匹战马会严重影响部落实力,但泽郎已有对策——买。商队赠送了三分之一的货物给打箭炉,这些紧俏货可以轻松在草原上买到二百匹战马,泽郎也投桃报李回赠了千两黄金,这些黄金既有打箭炉历代头人积存的,也有阿当任头人这几年搜刮而来的。泽郎更看重那几百名战俘,有了这些劳力不仅可以让草原部落重新壮大,还可以发展壮大打箭炉的农牧业。河谷内和附近山沟都有宜农宜牧的土地,只要有了劳力便可以开垦出来。 武装商队又呆了一个月的时间,才踏上回程之路。一方面是因为泽郎已派人到附近地区去购买火硝和汞,另一方面也是钱老大想多呆些时日,以武力威慑帮助泽朗巩固权力。回程路上商队也并未急着赶路,而是一路走走停停。这样主要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