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装商队挖的陷坑地带长宽达数百米。挖好陷马坑后,钱老大又命人扯了青草将陷马坑作了伪装,就连绊马索也用青草覆盖。马匪一边鞭打马匹一边鬼叫着朝商队营地冲来,即将到手的财物让他们早忘了危险,根本没有发现地面上的异常。冲在最前面马匪摔得人仰马翻,又绊到了来不及避让的后面马匹,转瞬之间便倒了几十匹马。紧随而至冲锋的大群马匪见情况不妙,纷纷勒紧马绳紧急转向,堪堪避过了陷坑。他们绕了半个圈后又回到出发地,并下马开始重新集结。 钱老大和钱老三见状大喜,心知与泽郞商量的计谋成功了一半。昨晚上来见他的高个子便是尼玛之子泽郞,也是打箭炉头人位置的继承人。五年前正值壮年的尼玛突然暴毙,按理应是泽郞继承其父的头人位置,不料平日恭顺谦和的管家阿当突然露出面目獠牙,不仅夺了头人之位,而且还要杀掉年少的泽郎。所幸泽郎在尼玛的几个亲随拼死保护下逃了出来。有传言说,尼玛就是被阿当毒死的。为了活下去,泽郎带着几名亲随做了马匪。随着年龄的增长,泽郎长得又高又强壮,寻常三五人不是他的对手,其手下也有了二十余人,成了打箭炉一带有名的马匪。武装商队携带的货物着实让人眼馋,一进入蕃区便被各路盗匪盯上准备伺机下手,也包括泽郎这伙马匪。钱老大一行进入打箭炉河谷后,泽郎便一直尾便跟踪,越观察越觉得这支商队熟悉。后来钱老大带着礼物到寨子去时,他才看了个真切。虽然在十多年前见过,记忆早已模糊,但他仍认出了钱老大。 袭击商队的马匪与泽郞并不是一伙,而是打箭炉新头人阿当的同伙。阿当早派人将商队情况告诉了这伙马匪,这也是武装商队一进入草原便遇到袭击的原因。这些马匪其实是来自附近草原上一个中等大小的部落。这个部落总共二千人左右,此次有六百人参与了抢劫,除了老弱病残都倾巢出动了。参与袭击的还有几十名阿当的心腹。阿当之所以要勾结草原部落,一方面是他吃不下有三百人的武装商队,另一方面他不想商队在自己地盘上被抢,因为这会坏了名声,断了以后的过路费。只是他的计划被寨中人偷偷告诉了泽郎。这便有了泽郎昨晚来营地找钱老大的一幕。钱老大与泽郎密议许多,便是商量对付马匪的计策。 连商队营地的边都没有挨到便折了几十人马,这让马匪嚣张的气焰消了不少。当然放弃到嘴的肥肉是不可能的,不要说这批货物在草原上价值不菲,就算是把商队的那三百人抓了卖成奴隶,也是一大笔财富。仔细查看一番后,马匪也发现了陷马坑、绊马索和壕沟,在这些障碍物阻挡下根本无法策马冲锋,故马匪头子决定下马步战。在留下一队人看守马匹后,马匪头子带着全体人员从东南两面向商队冲来,他相信即便人数相等,己方也可以轻易吃掉对方,何况自己人数是对方的三倍。 以己之长克敌所短,正是钱老大和泽郎昨晚商量的对策之一。冷兵器时代骑兵是步兵的克星,即便步兵侥幸战胜也只是击溃战,只能伤其皮毛而不能伤其筋骨,只能眼睁睁看着骑兵扬长而去。如果此时马匪不下马步战而一直游走骚扰,用不了几天时间,也会将武装商队活活拖垮。只是这马匪头子贪财心切,想一举冲破商队的防线,以免得夜长梦多,引来其他部落来分一杯羹。 这些马匪装备其实很差,武器除了弓箭,其余都是长矛和长刀,披甲率也很低,除了少数身着锁甲外连皮甲都不多。遥想当年吐蕃帝国强盛一时,除了其盛产马匹外,更主要的是其刀甲极其精良,以至鼎盛时期兵锋所指,连唐军都要退避三舍。帝国解体不过两三百年时间,曾经令人胆寒的草原铁骑已如此堕落退化,更蠢到为了财物而下马步战的地步,实在令人嘘唏。先不说火炮这个大杀器,商队仅用手雷配合长矛和巨盾也会让他们喝上一壶。 马匪在弓箭的掩护下,在壕沟前与据胸墙而守的商队两个连士兵厮杀,虽然场面占优却难在短时间内攻进去。一方面是马匪阵形散乱,并不擅步战攻坚,另一方面则是商队士兵纪律性极强,人员死战不退。在严密的防守盾阵下,马匪不仅没有占到便宜,反倒被长矛刺倒了一片。随着时间的推移战况越发吃紧,但钱老大却没有下令投掷手雷,他知道只要手雷一炸响定能扭转战局,但也会让马匪逃窜。他在等泽郎和钱保出现。 战况越来越激烈,双方已不是胶着状态而是商队被马匪压着打,人员也死伤十余人,就连钱老三胳膊也中了一刀,当然马匪的死伤人员更多。就在防线支撑不住的时候,钱老大终于命令投掷早已准备好的手雷,因为他看见了山岗上出现了一支二十余人的骑兵,那是泽郎的马队。紧接着,钱保的一连也陆续出现在山岗上。 眼瞅着数十个铁疙瘩飞来,马匪初是疑惑后是不屑,这些汉地来的人居然用铁块砸人,这就是死到临头的表现么?他们万万想不到这东西居然如同天雷一样,会在霎间让许多人死伤。这难道是慈悲的佛祖降下天雷,来惩罚众人犯下的罪孽么?短暂的惊愕之后,马匪嚎哭着转身而逃,朝后方的马群处跑去。只是他们还没有跑到马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