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欧阳轩的命令,总参谋部制定了应对天竺事变的作战计划,并命名为“惩诫行动”。按照作战计划,廖泥鳅率西洋舰队由锡兰出发前往西天竺海岸,乐全安率南海舰队自星岛起航,前往东天竺海岸。按照欧阳轩的思路,此次行动的目的主要是打破对西洋公司据点的包围,并恢复正常的贸易。军事手段当然是必要的,但只要当地土邦王公真心悔过并赔偿损失,霹雳军应尽量采用政治手段和平解决,毕竟西洋公司还要在当地做生意,以和为贵。
在此次天竺行动中,西洋舰队精锐尽出,除了廖泥鳅的旗舰——崇庆府级战舰“成都”号以外,还有四艘邛州级战舰和十一艘大邑级战舰及二百余艘其他船只。何老三服役的“永康号”也在其中,他是战舰上的三副。西洋舰队沿着锡兰海岸自南向北前进,几日之后便抵到了西天竺最南端的第一个据点。这个据点建设在海岸边,大型船只可以径驶入其配套的港口。在舰队强大的火力面前,围困据点的数百艘土邦小船要么逃之夭夭,要么在炮火中变成了碎木板。岸上的数千土邦军队也在一轮密集的齐射之后,死伤了数百人。其余的倾刻之间便逃了个精光。
按着欧阳轩不过度使用武力的要求,舰队并没有延伸轰击逃兵。得益于无烟火药和新型炮管制造工艺,崇庆府级、邛州级和大邑级这三型主力战舰装备的新型火炮,射程最远可达到八里地,足可以在土邦兵逃出之前再发射数轮,让他们再留下几百条性命。廖泥鳅并不是残暴之人,也知道多杀无益。见土兵溃逃,他便命人登陆上岸清理战场。
土邦士兵一哄而散,围攻的临时营垒中留下了不少粮草物资,霹雳军毫不客气将之接管。粮食除了补充舰队所需外,其余物资皆搬到据点之中。由于土邦军队从未彻底切断据点的补给,故虽然被围困日久,但这个最南端的据点并未断粮断水,只是盐等生活物资甚为缺乏。这些缴获正好弥补所需,剩下的则用于贩卖。舰队的随军医生也为据点中的人员进行身体检查,除了少数人因湿热气侯病倒之外,其余人员情况尚可,只是有不同程度的营养不良。
在猛烈的火炮冲击波之下,包括两名小头目在内的几十名土邦士兵被震晕,醒来之后便成了俘虏。廖泥鳅派了信使随同俘虏前往内陆,向逃走的土邦王公发出最后通牒。通牒只有三条,一是割地赔款以赔偿损失,二是签订保障霹雳军特权的通商和约,三是派贵族子弟到锡兰充当人质并学习汉文化,以保障条约的履行。在这些条件答应之前,任何商船、渔船都不得出海,否则一律缴获或击沉,此外舰队还将派大军上岸,将土邦的王宫城堡夷为平地。
霹雳军信使到达之时,怆惶逃回的土邦王公正躲在城堡之中瑟瑟发抖。这名王公叫阿米尔汉,他没有料到霹雳军的报复会来得如此之快,舰队的炮火是如此猛烈,远超以前炮舰外交的火力。在这次炮击之中,半盏茶的功夫不到,他的军队死伤惨重,三千军队逃回来的只有不到一半。霹雳军提出的三个条件,那一个他都不想答应。割地他倒愿意,但听到赔款的数额就让他肉痛不已。通商和约他也愿意签订,但这意味着今后霹雳军不会再给他“孝敬”了,所缴的税收也会少许多。至于派贵族子弟前往锡兰,表面是学习汉语,实际上是充作人质。
阿米尔汉当然也知道,不答应以上条件,后果会很严重。在以前的交往中,霹雳军人员一直以温和儒雅的面目示人,一幅人畜无害的模样,如今看来那只是假像而已。他脑中突然跳起了一条本地的谚语:“绅士总是比流氓更善于战斗”。这个念头让他又恼又惊,恼的是自己居然是流氓角色,惊的是如果霹雳军上岸,自己如何应对?话说霹雳军不允许船只出海,对阿米尔汉来说只是稍有影响而已。毕竟他又不捕鱼,那些渔民都是些贱民和不可接触者,饿死不足惜。商船不出海倒是会让税收减少,但少了这笔收入,其财政短时间也能挺过去。
可怕的是那些火炮。海上那些大船开炮之后,他亲眼看附近海岬的一块风动石在轰炸下掉入大海。那块巨石有半间房大小,在海边狂风海啸中千万年不倒。他曾命一支百人队试图推倒此石头,却未能如愿。仅仅几颗炮弹便有如此威力,如果数十颗呢?自已的王宫绝对禁不起轰击,想到这里阿米尔汉的额头悄默无声冒出了冷汗。如果弃城而逃呢?这一方案更不可行,他明白只要失去了地盘,自己将如无根基的浮萍一样,会被其他土邦王公任由拿捏。
短暂的思考之后,阿米尔汉答应了霹雳军全部条件,没有丝毫的犹豫。“识事务者为俊杰”,而他认为自己便是俊杰。听到这个决定,整个土邦治下欢腾一片。土官和土兵们庆幸自己可以不当炮灰,城中的百姓庆幸自己的房屋可以不毁于火炮的轰击,渔民们庆幸自己可以出海打渔。商人们更是一片喜悦,商业贸易终于可以恢复正常了。与霹雳军交恶的数月里,他们业务陷入了停顿,甚至陷入了破产的边缘。话说他们更愿意与西洋公司做生意,而不愿与更贪婪的波斯和大食商人打交道。
廖泥鳅旗开得胜却并没有喜悦之感。因为胜利是必然的,而取得想要的结果,耗费的时间太长了。战事加上清理战场虽然不到一日,但往返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