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时分,升龙城的城门突然大开,大批守军突然袭杀向播州军的营垒。之所以选择在夜间动手,除了要达突然袭击的效果之外,也是想利用夜色削弱火器的效果。为了让播州军不能相互支持,除了步军无法攻击的城北方向外,陈煚选择了向东西南三个方向的营垒同时出击。升龙城的六万守军中,他留下了二万老弱守城,其余四万人则全线出击。在他看来,只要能攻破一个播州营垒,便能振奋军心士气,坚定他们守卫城池的信心。
陈煚并不是在三个方向平均分配兵力,而是在东、南两个方向各投了一万兵力,这两个方向只是佯攻。他将攻击重点放在城西,在这个方向投入了两万兵力,还有轻易不出动的五千亲军。与普通交趾士兵身着布衣不同,陈煚的亲军不仅训练有素,而且装备精良,皆配备了水牛皮甲,军官则配备了铁甲甚至犀牛甲,这使得其战力远超普通士兵。毫不夸张的说,这五千亲军的战力便超过了那二万普通的交趾士兵。
随着陈煚一声令下,交趾士兵蜂拥冲向了各个营垒。随即枪炮声、喊杀声冲上云霄。虽然有夜色的掩护,但如此之大的军事行动怎么可以瞒过播州师?更何况就在天色刚入夜之时,便有交趾军中的“火狐”情报人员,悄悄缒出城来,将夜袭的消息报告给了杨邦宪。得到了消息的杨邦宪不敢怠慢,随即命令全军戒备,并将情况通报给了廖泥鳅。实际上,即便没有得到情报,交趾军要夜袭成功也是很难。播州师在外扎营,一直严格按照霹雳军操典,夜间值守人员达到了三分之一。
交趾军在东南两个方向的夜袭看似声势浩大,实则毫无效果。杨邦宪所在的南门驻有四个团,足足六千士兵和超过这个数的基干民兵,人数甚至超过了进攻的交趾士兵数量。火炮在夜间虽然精度差,但冲锋的交趾兵数量实在太多,只需往响动密集处开炮便可。在密集的火炮打击下,交趾士兵还没有冲锋一半距离,便丢下数百死伤者,纷纷逃了回去。东门的交趾士兵倒是冲锋到了营垒前,却又受阻于壕沟与土墙,又吃了排枪和手雷,同样败退回了城中。只不过,这两个方向的交趾将领畏于陈煚命令并没有罢兵,而是令士兵大声鼓噪,又不时派小股士兵前去攻击营垒。
相形之下,升龙城西边的战事便激烈得多。西边的两个城门,之间相距两里。为了封锁这两个城门,播州军也设置了两个营垒,之间相距也是两里,这正好是轻型火炮的最大射距。面对源源不断冲来的敌人,这两个营垒充分发挥了交叉火力的优势,使得交趾士兵仆倒一地。西门是交趾军的主攻方向,由陈煚亲自指挥。在他的严令之下,交趾士兵发动了一波接着一波攻击。这些炮灰虽然死伤惨重,却也达到了陈煚的目的——消耗营垒的战力。随着地雷和三角钉被趟掉、壕沟被填平,炮管和枪管被打红,播州军在西边的这两个营垒变得的芨芨可危。
西边两个营垒的播州士兵和基干民兵虽然也有六千人,但要顶住两万人的亡命冲锋也是十分艰难。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的体力也在快速下降。更重要的是,因为发射过频过热,火枪和火炮已经不能使用,而只能与敌人肉博,这使得战况更加偏向占人数优势的敌人。
陈煚见状大喜,随即将亲军全部压了上去,准备来个致命一击。所谓养兵千日用兵一时,他平日好吃好喝供着这些亲军,现在正是让他们承担艰巨任务的时刻。话说这些亲军的战力也十分强悍,他们甫一上场,便打得精疲力歇的播州士兵连连后退,在营垒土墙争夺战中占据了明显的上风,甚至攻占了数段土墙。只需再加一把劲,便能攻破营垒。
得知西边战况危急,杨帮宪急派了两个团前来增援。只是南边距离西边有四五里路,赶过来至少要一刻钟时间。陈煚又派了人拦阻,增援部队要击溃他们也要花些功夫,只怕是营垒等不到援兵到来便会被击破。这就在千均一发之际,北方的河上传来雷鸣巨响,紧接着数百发炮弹凌空落下,在北门与播州营垒之间的空地上落下。密如炒豆的一连串巨大爆炸过后,空地上的火把熄灭了一大片。
第一轮炮击的硝烟还没有消散,第二轮炮击又接踵而至。炮声过后,战场短暂安静了片刻,随即响起了哭嚎叫骂声,交趾士兵再也顾不得后方的督战队了,纷纷四散而逃。突如其来的炮击之下,交趾士兵尤其陈煚的亲军死伤惨重,五千人至少死伤了二千人。如此之大的战损,使得这支交趾最精锐的战力也开始溃败。他们转身就退,再也顾不得务必拿下营垒的命令,也顾不得陈煚许下的升官发财的奖赏了。
交趾士兵遭遇如此重大伤亡,是因为他们密集的冲锋队形,也因为他们认为战船火炮射程不过两三里,根本打不到四里处的西门。交趾士兵也听信了陈煚所说的火炮夜间命中极差的说法,决定要赌一把。事实上,火炮在夜间的命中率真确实很低,但那个是单发。鉴于事态危急,廖泥鳅直接命令战舰上的数百门火炮,对着远处密如繁星的火把齐射,用火力覆盖来解决精度不足的问题。只是这种简单粗暴的方法的除了浪费弹药,也造成上百名播州士兵的死伤,土墙也被轰塌了不少。
陈煚败退回城的第一件事,便是大肆搜捕霹雳军的情报之员,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