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旗舰打出了总攻的旗语,齐亚德手下的战船便蜂拥往流求战船冲来。话说一字长蛇阵虽然有利行发挥火炮威力,但一旦被近身,则极易被拦腰截成几段,被分割包围歼灭。廖泥鳅眼见敌人气势汹汹,也急忙下令开始变阵。一阵旗语之后,流求舰队的二十余艘小型护卫船驶出阵列,面对着敌人的来向组成了半圆形的却月防守阵型。而大中型战船则在发射一轮之后,调转船头往后方退去。
敌人的船只比流求船只速度快,只是双方船队中间隔了三里距离,要追上也需要一段时间。敌人冲在前面的是几十艘海盗船只,这些船轻便灵活,大部分的又有帆又有桨,航行速度极快,不一会儿就冲到了距流求轻型护卫船两里地处,而此时后方海商的战船才绕开前方挡路的船只。这些船只因桅杆和船帆被打断而动弹不得。
海盗船只之所以冲得极快,除了因为其处在最前方,船只又轻便的原因外,更主要海盗们士气高涨,个个拼命划浆往前冲。齐亚德雇佣他们,除了出场费和参与战斗的费用外,还和他们约定了战功的奖励。按照约定,俘获的人员、战船、财物的二分之一将归海盗所有,其中率先登船的第一个人将获得船只价值及船上财物的八分之一。这些海盗虽然不知道流求火炮战舰的造价,但知道这些宝贝价值不菲,只要夺得一艘,下半生便可以荣华富贵了。
海盗们一窝蜂地冲,根本顾不上了阵形,也忘了外界关于流求火炮的传言,一时间忘乎所以起来。他们深信了头目的说法,即流求火炮命中率低,只能打中高大的船只,威力也并不大。刚才的炮击,炮弹越过自己的头顶,击中后面海商的船只便是明证。即便那些船只被击中,也没有死伤多少人,主体也没有损坏,只是桅杆和帆受损而已。
海盗船冲到一里地之时,承担阻击任务的流求护卫船齐齐开火了。硝烟过处,海盗船的速度顿时慢了下来。护卫船发射的既非威力大命中率低的实心弹,也不是链球弹,而是威力弱散布面大的霰弹。海盗船只优点是轻快,缺点是缺乏遮挡和保护,密集的霰弹过处,那些赤臂短装的海盗便倒了一大片。他们有的正摩拳擦掌准备跳帮,有的正在奋力划桨。
流求护卫船开火之后,随即调整船身,又用另一侧舷炮进行了射击,然后徐途后退。吃了两轮火炮之后,大部分海盗船只速变得十分缓慢——划桨的水手死亡过半,唯有二十余艘继续追赶紧。他们在又吃了两轮火炮之后,终于贴近了护卫船。只是海盗们并没有在擅长的跳帮作战中获得优势,准确地说根本没有跳起来,便又跌了下去。他们被流求护卫船上投来的手雷和火枪的轰击得死伤惨重,偶有侥幸跳上护卫船的,也死在火枪手的攒刺之下。
海盗船并不是光挨打而没有还手之力。死伤惨重反倒激发其悍不畏死的凶性,死咬着护卫船不松口。有的跳入海中去凿船底,有的则身背火油,利用绳索荡到护卫船上。在这种亡命的攻击之下,竟然凿穿了一艘船底,还将两艘护卫船引燃。火油遇火即燃遇水不灭,眼见火势越来越大,流求水手只得弃船逃生。他们跳海不久,弹药的殉爆便彻底摧毁了这两艘船只。
就在护卫船阻击海盗之时,退到后方的流求大中型战船又开火了。他们仍然发射的是链球弹,目标则是海盗船后方的大船,那些船只除了部分是波斯和天竺海商的战船,其余的都是大食海商的战船。廖泥鳅清楚,一旦被这些满帆战船追上,便会有大麻烦。这些船上的波斯和大食水手在跳帮战中极其难缠,须得在近身前将其打残。
护卫船与海盗船的鏖战,阻挡了敌人后方船只的前进路线。他们要么加入到与护卫船的厮杀之中,要么从两侧绕行,去追击前方的流求舰队主力。就在这时,齐亚德的座船打出了旗语,要求他们从两侧绕行,去追击正在一边开炮一边后退的流求战舰主力。那些链球弹正飞过激战正酣的战场,持续收割着桅杆和船帆。如果不及时改变这种不利局面,齐亚德担心己方船只会失去全部失去桅杆,变成失去动力的废船,被人任意宰割。
在这生死悠关的关键时刻,齐亚德也不再雪藏他的五艘火炮战船,命令他们轰击挡路的流求护卫船。这个冷酷的命令让齐亚德的亲随也为之一凛。要知道,此时海盗船正在与护卫船正缠斗在一起,此时炮击必然是敌我一起遭殃。虽然此时海盗们已经明显落于下风,过不了多久便会被歼灭,但与死于自己炮弹之下却是两回事。亚齐德这个命令,固然是战场形势使然,也是其商人的惯性思维。海盗死光了,自然不用支付剩下的高额雇佣金了。
齐亚德威逼之下,炮击命令得到了执行。几轮炮击之后,倒是击中了十余艘船只,大部分都是流求护卫船。没有击中多少海盗船只,并不是因为齐亚德的炮手射击精准,而是因为仍在战斗的海盗船只已经不多了。实际上,他的炮手并不懂弹道学,实弹射击训练也不足。前方海面上,流求护卫船与海盗船已挤在一起,只需要概率射击而已。
廖泥鳅见敌人居然也有火炮战船,倒是吃了一惊。他随即打出旗语,让护卫船向后撤退,又下令对敌人炮船进行集火射击。就在刚才敌人炮船开火的同时,他已将从两翼冲锋过来的海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