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浓郁,虞昭不着痕迹的走到了他的面前,抬起手在他面前晃了晃。 眼看着已经深秋,夜里也冷得很,萧承安也没披大氅,就穿了一件淡薄衣裳,很容易得风寒。 当然,这不是虞昭关心他,只是出于大夫的本能。 虞昭刚想叫醒他让他回去休息,手腕忽然被他抓住。 “虞小娘子。”他方才似乎当真睡着了,这会儿开口时,嗓音微微沙哑,比高空中的那轮弯月还要动人。 萧承安半抬着那双勾人的凤眸,“你这样无声无息地过来,很容易被我当作敌人打的。” 虞昭将手腕从他手中抽了出来,一本正经地回答,“我不过是路过,王爷要是无事,就先行告退。” 说完,她就往外走。 萧承安站了起来,闲散地伸了个懒腰,跟在她的身后,问道,“三皇子怎么样了?” “发了高热,现下虽然已经消退不少,但还得熬过这一夜,等高热消了,他自然而然就挺过来了。” 萧承安扬眉,“就这么好了?” “你说的倒是轻松。”虞昭咕哝了声,压低了声音,仿佛是在抱怨,又像是给自己说的,“全力施救的人可是我。” 现在已快接近清晨,周边一片寂静,方才虞昭一直呆在屋内没感觉,这会儿竟然有些冷了。 她不自觉地搂住自己的胳膊,似乎这样就能让自己温暖一些。 萧承安就站在她身边,哪能察觉不到她的动作? 他思忖片刻,对虞昭说,“肚子可饿?” 虞昭下意识回答,“我不饿。” 接着,她那平坦已经足有一日一晚未曾进食的小肚子就开始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静默的狩猎院里,萧承安和虞昭大眼瞪大眼。 “噗。” 虞昭捂住自己不争气的肚子,加快往外走的脚步。 萧承安忍住笑,跟上她,帮她挡住风口。 说道,“虞小娘子今日劳苦功高,不如我请虞小娘子用个饭?” “我不吃。” “那可就太可惜了。”萧承安拉长了声音,那张清俊的面容上尽是温柔笑意,迁就地低着头看她,“我让厨房做了不少吃食,什么文思豆腐、龙井虾仁,素什锦,三宝鸭,扬州的一位厨师还会做狮子头,味道不错。” 虞昭的肚子咕噜咕噜叫得更欢了。 她这会儿饿得很,萧承安念的菜名多半是她爱吃的,他每说一句话都让虞昭的口水分泌。 她吞咽了一下,斜睇着他。 虽然天色很暗,但萧承安知道虞昭在看自己,他笑意更甚,诱惑般说道,“虞小娘子又不能赶回京城,你的住所就在我院子附近,我带你去?” “快走!” 萧承安笑着,带她来到院子里。 虞昭又困又饿,到了院子后,就有宫女给她准备了热水洗澡。 她在浴桶里差点没睡过去,还是宫女喊醒了她,说安王来找她。 等虞昭换了身衣服,在清晨蒙蒙中,看到萧承安坐在一桌子饭菜前,灯火摇曳,映衬他如玉般的面容。 那桌上的食物,全是她爱吃的。 虞昭每次给萧承安扎完针,管事嬷嬷就会留下她在府上用饭,萧承安把她爱吃什么不爱什么早就摸得透透的。 最终,虞昭是吃饱了肚子,舒舒服服地躺回榻上睡着的。 …… 齐王世子发了两场高热,虞昭给他换药时,并没有发现他的伤口有化脓的迹象,分裂的肌肤也隐隐有愈合之势。 这就表明齐王世子的胳膊正在恢复。 齐王的幕僚站在屋内,看着虞昭沉静熟练的动作,客气地一笑,“虞小娘子果真是圣手,想必我家世子用不了多久就能恢复了吧?” 虞昭直起身,语气平静,“阁下以为断了手能缝合,也能快速转好吗?” “不然说虞小娘子是圣手。”幕僚夸赞道,“虞小娘子能做他人所不能做,能治他人所不能治之病,鲁小郎君,小安王,我家世子,都是虞小娘子救下来的。” 幕僚夸完一波之后,很快又露出可惜的神色,“只是可惜了虞小娘子是个女儿身,若是男儿,依照我家王爷惜才的性格,虞小娘子必然能被我家王爷举荐到太医院,您说不定已经是院正了。” 虞昭只觉他意有所指,心中微动,便反问,“是吗?王爷很惜才?” 她露出的表情有种跃跃欲试的感觉,幕僚一看就知道虞昭也是个爱慕名利之人。 她一身的好医术,却因为女儿身而不能做官,不能发扬光大,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