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我没事。” 虞昭走到马车前,看向不远处的萧承安和太子,盈盈一拜,“多谢太子,多谢王爷。” “我等都是为了大晋,虞小娘子何须言谢?”太子对外人向来清冷,他瞥了身侧不苟言笑,甚至还有些冷冰冰的萧承安。 无奈摇头,太子又道,“孤瞧虞小娘子身体不适,还是尽快上马车,回城吧。” 虞昭没再言语,登上马车。 她的身影消失,萧承安沉着脸翻身上马。 太子和萧承安都是骑马,迁就着虞昭马车的速度不快不慢的往京城赶。 虞昭有些昏昏欲睡,却听到外面交谈的声音 “你不是喜欢虞小娘子?怎么瞧她不适也不知关心两句?” “承安,你果真已经被虞小娘子给拒绝了?” “萧乾!你非要与我比划比划是吧?” “呦呵,还真是。” 虞昭沉默的听着,萧承安被戳中了糗事,不仅喊了太子大名,还在马上和他互殴起来。 闹腾的声音越来越远,虞昭的身体越来越沉,仿佛灵魂都被拖拽着,不停往下坠。 深海将她淹没,虞昭只觉自己仿佛被一个蚕蛹包裹身体,浑身都缩成了一团。 她费力挣扎。 终于,睁开了眼睛—— 她看到了一张被火焚烧到面目全非的脸! 被砍掉的头颅!拆解的四肢,放进瓮中的身体! 虞昭的嗓子顿时被人掐住,张开嘴,却一个字都吐露不出来。 她瞪大了眼睛,看着被拆解的人,那人……俨然就是她……虞昭! “害我孙儿,老子将你分尸也难泄心头之恨!” 俯视视角下,虞崇满脸阴翳杀气,手中还拿着一把杀猪刀。 只这一句话,虞昭顿时明白,这是前世她死后,虞崇竟然把她的尸体分尸了。 虞昭凉薄的扯起唇角,冷冷看着虞崇。 崔氏险些哭瞎了眼睛,尚清清怨恨不已,抱着自己死透了的儿子,声音悲凉的说,“不能就这么放过她。” “堂伯,虞昭她还能再利用。”尚清清看向虞崇,相当恶毒说道,“她不是想让所有人都知道她就是虞怀玉的女儿吗?” “现在能告知天下人了。” “虞昭她救了皇长孙,救了太后,救了陈州,甚至救了整个大晋百姓!这般大的恩典,陛下可还未嘉奖她。”尚清清露出一个笑容。 虞昭隐隐想到了什么,她不住摇头,“不……不许说!你不许说!” 她难以遏制心中愤怒,朝尚清清扑去—— 虞昭的身体穿过尚清清的身体,甚至连碰她都碰不到! 一旁的翟少棠补充,“虞怀玉的死助您成为虞侯,虞昭的死,想必堂伯您,会被封为国公爷!” 虞崇阴翳的看向那死无全尸的虞昭,勾着唇笑了。 虞昭一家,都注定成为他登上青云的踏脚石! 当日,虞崇便满眼发红去了皇宫。 “陛下!昔日治好皇长孙与太后的哑奴,是我那堂弟的女儿虞昭啊!陛下!”虞崇哭得歇斯底里。 “陛下!她自幼被毁了容,哪怕来了京城,也不愿让臣将她的身份告知,只怕为虞氏蒙羞,想着自己做出点东西来,让世人都接受她。” “陈州鼠疫,我可怜的昭姐儿竭尽全力钻研出了治疗鼠疫的方子,令陈州全城才死不过五十人!” “她那般好的小娘子,只因毁容,生性怯懦卑微,心生顽疾,无药可医,就在昨日……她……彻底去了。”虞崇一把鼻涕一把泪,“陛下,我那侄儿一生悲苦,还请陛下降下圣谕,求陛下给她个恩典!” 皇帝哀叹一声,“以郡主礼厚葬。” 虞崇身为虞昭堂伯,爱之护之,擢封虞国公。 虞昭木然的看着虞家庆祝虞崇成为虞国公而欢庆鼓舞,心中一片悲凉。 她就算是死,虞崇,尚清清,翟少棠都不忘将她最后一滴血榨干,把她利用个彻底。 她竟然沦落成阿耶阿娘那般境地。 虞昭坐在封住她身体的瓮上,看着这终年如一日的荒凉破院,胸口发闷,一股悲哀的情绪翻涌上心头,让她难以自拔的哭了出来,大声的,痛苦的,发泄般的嚎啕大哭。 “棺材内虞昭的尸体都不在里面,尔等哭灵,哭的是谁?” “安王!安王!这儿不过荒院一座,里头乱得很,小心误了您的眼!” “闪开!” 虞昭哭得难过,完全没有遮掩自己的呜咽之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