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二郎不知想到了什么,恍然大悟,“今儿国子监的同窗说,虞侯爷被御史弹劾,还被陛下骂了一通,会不会是想尽快请昭妹妹回府,以正视听?” 这事儿都传到了国子监,可见虞崇今天丢人丢大发了。 “他们自己做了什么坏事儿自己不清楚?还想接昭姐儿回去帮他们粉饰太平,想得美!” 裴氏重重将筷子搁在桌子上,脸上遍布寒霜。 “她来这儿,必然是来找我,阿伯,姨母,我去看看。” 王诃拦住要站起来的裴氏,问虞昭,“昭姐儿,你自己能应付吗?” 虞昭颔首。 王诃便点了点头,“去吧。” 看着虞昭离开,裴氏气恼地掐了一下王诃的手臂,“你拦着我干什么?” “嘶!”王诃疼得倒吸了口凉气,眼看裴氏还想掐他第二次,他忙拉她坐下,“你能帮昭姐儿一次两次,难不成以后她遇到什么事儿,你都要帮她解决吗?” “若我瞧见,为何不帮?她可是世姝的女儿!” “你这般护崽子似的护她,怎么让昭姐儿长成?难道你要把她养成遇事就要依靠你的性子?” 裴氏一梗,也不知该气谁,眼睛都红了。 王大郎朝虞昭已经消失的方向看了一眼,不由得紧了紧手。 说到底还是昭妹妹没了父母,孤苦无依,她才要自己立起来。 若她还有兄长,又怎会这般艰难? 王大郎暗下决心,等他今年进士考考中,就能做昭妹妹可以依靠的兄长了。 虞昭并不知道因为自己王诃夫妻二人还吵了架,管事为她掌灯,走到花厅。 里面点着蜡烛,尚清清背对着站在花厅里,衣裙上还沾着寒霜露珠。 听到脚步声,尚清清扭过头,便看到了虞昭。 尚清清朝虞昭走过去,上下打量了虞昭,面上的情绪骤然松懈下来。 “你在王家过得可好?”尚清清面露关切,声音温柔,“我不知裴夫人有没有为你准备衣服,怕你连换洗的衣裳都没有,便连夜赶制了两件衣裙给你。” 说着,她从桌上拿起婢女放下的包裹,打开了一角,让虞昭看里面放着的颜色粉嫩的衣裙,“你看看喜不喜欢?” 虞昭瞥了一眼,袖下的双手紧紧握着,表情淡淡,“有劳。” 尚清清无奈地看着她,“你我是姐妹,我为你做这些也是应该的,说什么谢不谢的。” 虞昭看了一眼身后的管事。 管事明白虞小娘子是什么意思,他走过去将包裹接了过去,递给王家的婢女。 尚清清见她把衣服收了,眼底的笑容更浓烈了,静静等她开口询问自己。 可偏生虞昭就不开口,也不因为她那句以姐妹相称的话而感到愤怒,也不询问她来王家为了什么。 二人就这么站在那儿,谁也不开口,虞昭知道尚清清为什么来这儿,所以她一点都不觉得尴尬,可尚清清却不这么想。 她很快就受不了二人之间的沉默,问道,“昭妹妹,你打算在王家住多久?” “裴夫人喜欢我,诚邀我在王家过中秋。” 虞昭连中秋都要在王家过? 尚清清的面上的温柔险些没能保持。 尚清清今天过来是要请虞昭回去的,虞昭要是留到中秋都不回侯府,那岂不是向那些御史明摆着说虞昭与虞崇不合吗? 尚清清心中有些焦灼,她沉下心,看了一眼虞昭身后的管事,“我与昭妹妹有些提及话要说,不能不请管事……” 管事便看向虞昭,见她点了头,这才躬身离开。 “你有何话要对我说?”虞昭比尚清清要高上半个头,此刻居高临下地看她,如远山般清冷的墨色眼瞳中,疏离尽显。 尚清清靠近虞昭,压低了声音,“昭妹妹,我知道你被崔夫人一而再再而三地误解,污蔑而委屈,可那些都是崔夫人做的,伯父不知情。” 尚清清哀伤地看着虞昭,“之前你初入京城,崔夫人那般对你,伯父便火急火燎地赶过去帮你,昨日你没回侯府,也不知伯父被崔夫人气得险些昏厥过去,甚至扬言,若她再那般唐突对待你,势必要休了她。” “昭妹妹,你不知伯父有多么偏心于你,你第一天回来,我们为你接风洗尘,伯父干等了你大半个时辰,见你还不来,不仅没生气,还让厨房为你做了点心吃食,生怕你休息后饿着。 “湘妹妹容颜受损,他虽心疼,却第一时间关心你去了哪儿,担心你心中有气想不开,今天他在朝堂上因为你而被人弹劾,被陛下重罚,如今都忙到焦头烂额了,还想亲自来接你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