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湘十分不满地说,“阿娘你还把最好的东院给她住,真是白瞎了那般好的院子!” 虞崇心中也对虞昭的不识抬举感到不悦,现在连他的面都不见,以后还得了? 虞崇声音沉沉,“再去请。” 不远处的婆子立刻离开朝东院去。 结果那婆子连东院的门都没进去,柳叔买来的那四个壮丁有胡人血统,生得高大,一身腱子肉,护在门前,婆子也不敢硬闯,叫了好几次门,都没能进东院。 柳叔被闹烦了,冲那婆子冷声说道,“我家小娘子说了,她不饿,她现在需要休息,你们再来吵闹我家娘子,小心我手下不留情!” 婆子被柳叔满脸的煞气吓到,最后不得不回去禀报,将柳叔的话原封不动地带回给虞崇。 崔氏听完,到底没忍住,低声说了一句,“这虞昭真是不知好歹。” 虞崇视线凉凉,崔氏委屈道,“她方才就说了句不吃了,我以为是推诿,没想到她竟然真不来了。” 虞崇酝了酝气,面无表情地拿起筷子,“既然昭姐儿不饿,那我们先吃。崔氏,你让厨房再给昭姐儿准备些糕点吃食送过去别让人饿着,顺便给她说明日带她出门去布庄挑些新布匹做衣裳。” 崔氏眼睛闪了闪,“是。” 一家子人吃着凉飕飕的饭菜,有些不知其味。 这顿饭吃得没滋没味,虞湘吃到一半就拉着尚清清走了,二人坐在虞湘的院子里,虞湘发了好大一通脾气,“这虞昭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让我们一家人等她一个,她竟然还不来!” 尚清清劝慰虞湘,“昭妹妹是虞氏嫡支血脉,嫡庶有别,以后整个侯府恐怕都是她说了算,让家里人等她又算得了什么?湘妹妹,你以后也要收敛些脾气才是。” 虞湘听完,大为恼怒。 虞昭一个孤女投靠她家的孤女,以后还要做侯府的主? 做她的春秋大梦去吧! 虞湘眼睛转了转,对尚清清说,“清姐姐放心,她折腾你,我帮你报仇!” 说完,她也不管尚清清的阻挠,去了崔氏的院子,说自己明天也去布庄。 崔氏耐不住虞湘的恳求,答应下来,又派人去东院问虞昭的意思,没多久,嬷嬷回来禀报道,“昭小娘子同意了,老奴瞧着她高兴得很,看上去应当很是期待。” 崔氏唇角勾了勾,含笑点头。 虞昭不喜他们的心思都摆在脸上,这种涉世未深的小姑娘最容易对付。 看看,她不过说要带她买布做衣裳,虞昭就把那些龃龉抛诸脑后,怕是现在因全府上下都巴结着她而得意极了。 崔氏暗暗嗤笑,且等着虞昭落入她手中,被她慢慢玩弄。 她有条不紊地安排着接下来的事情。 而虞昭,她研究透了那一滴血,只觉得萧承安那厮的毒棘手得很。 她得再摸摸萧承安的脉和身体得到更准确的数据才行。 虞昭有把握保证萧承安用不了多久就会来请她去治病,所以她并不着急。 柳叔找了两个大箱子到房内,虞昭清走了人,把银钱,药品,信物等都妥善安置,确保不会因为空间的忽然消失,而再次落入上一世那般窘迫的境地。 虞昭又钻进空间里研究萧承安的毒,直到夜深,她才有了些头绪。 做完这些,月已上三竿,已经亥时快子时了。 略有些疲惫的回榻上,睡前,她手指摩挲着阿耶亲自为她雕琢的玉佩,模样沉静如水,表面毫无波澜,将内里磐扎入髓的恨意全部隐藏。 明日就是她毁容之日。 能不能就此改变上一世的厄运,就看明天。 虞昭低下头,白净修长的脖颈微弯,不点而朱的唇落在那块玉佩上,嗓音森森如恶鬼。 “阿耶阿娘,保佑我吧。” “保佑我大仇得报,杀尽辱我之畜。” 又是一日艳阳天。 虞昭醒得很早,她选了条香妃色襦裙,嫩黄色团花袒领,皓腕雪白,如天鹅般漂亮的脖颈往下便是那隐于布料之下的锁骨。 相比起素净白衣,这一身将虞昭衬得姿容艳绝,宛如画中仙子。 柳叔仔细瞧了瞧虞昭,不禁笑着说,“小娘子这身打扮好看得紧,就是少了几根漂亮的发钗。” 虞昭听到这话,便走到外头,捻了几片漂亮的银杏叶,手指灵巧,片刻间手里便多了一朵金花。 她插在发间,乌发金花,璀璨夺目。 虞昭笑说,“柳叔觉得如何?” 柳叔抚掌大笑,“这满京城都找不着比小娘子更漂亮的女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