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王府马车外,护卫朝帘内频频望去,欲言又止。 “有什么话就说,再往里看小心我挖了你的眼。” 护卫顿时收回了视线,斟酌词句,“王爷,虞小娘子给您行完针之后,写了一个方子,还说了一句话。” “什么话?” “她说……您的毒没那么快解,王爷,虞小娘子的意思是不是她有法子解您的毒?” 护卫说完这句话后,直到抵达安王府,他都没听到萧承安的回答。 萧承安下了马车,余光陡然瞥见跟在护卫身边的柳叔,他声音冷了冷,“带他去取钱!” 说完便要走,柳叔却在后头喊住萧承安,“王爷,我家小娘子让老奴给您带两句话。” 脚步一顿,萧承安扭头朝他看过去。 柳叔行了一礼,说道,“王爷为我家小娘子解围,大义之举我家小娘子皆记在心中,我家小娘子说,王爷之病若再任其病发下去,恐伤心智,若是需要,王爷可随时告知老奴,我家小娘子定来为王爷施针治病。” 萧承安盯着柳叔半晌,心中那郁气才散开了些。 那虞小娘子还算有些良心。 萧承安抬了抬下巴,矜持着说,“你去领诊金吧。” 柳叔躬身行礼,随护卫离开。 萧承安往主院走,吩咐身边的随从,“跟着柳八,看他都去了哪儿。” “是。” 护卫不明白萧承安的吩咐,“王爷,为何要跟着虞小娘子的忠仆?” 当然是萧承安想看看虞昭为何要故意支开柳叔。 今日在朱雀大街闹那么一场,萧承安已经能断定,虞昭根本不信任虞崇一家。 虞崇是她旁支堂伯,虽是庶出,却也不能越过她去,可她为何防虞崇如防贼? 萧承安心中感兴趣,又因父王曾错过救她而有心补偿,也想瞧瞧虞昭回京城到底是想干什么。 他睨了一眼护卫,苍白薄唇轻启,“人家小娘子的事,你乱打听什么?” 护卫委屈,分明是您自个儿派人跟踪,怎么是他乱打听! 待柳叔离开,萧承安很快就知道柳叔去干了什么。 柳叔在西市人伢子那儿买了四个壮丁,两个丫头,两个婆子,一共八人,浩浩荡荡地回了虞侯府。 用的还是他支付给虞昭的诊金。 萧承安轻轻扬眉,心下愈发纳罕起虞昭的目的来。 他叫来王府的管事,吩咐道,“后日请虞小娘子来王府,就说给本王看病。” 管事早已听护卫说过今日惊险,忙应道,“是!” …… 王诃送虞昭回到虞侯府后,亲自跟着她进侯府,看她被崔氏安置在东边十分雅致的院子里,这才满意起来。 他临走之前对虞昭说,“你伯母还未得到消息,今日我归家去与她说,她定要请你进府中一聚,昭姐儿切莫推辞。” 虞昭颔首,“那我就等阿伯家来人了。” 王诃点头,这才离开。 崔氏送走王诃,这才对虞昭说,“昭姐儿且先休息休息,等厨房那边做好了吃食,我再派人来喊你。” 虞昭无可无不可,她与崔氏两看相厌,崔氏也没有再虚伪说些什么,出了院子之后,那笑容消失得干干净净,眼底透着憎恶。 她急匆匆地往主院走,嬷嬷赶过来扶住她,“夫人,侯爷在房里发了好大一通脾气,清姐儿在一旁劝,也被牵连了。” 崔氏没好气地说,“当初可是尚清清自己笃定了说虞昭死在了马贼窝里,我们才毫无准备,她被牵连也是活该。” 说着,崔氏还是加快了脚步朝主院走。 堂屋里果然一片狼藉,周围没有丫鬟伺候,除了虞崇外,只有一个跪在地上,穿着碧色襦裙,眼眶发红,泫然欲泣,我见犹怜的女子。 若是虞昭在这儿,必然一眼认出她是谁。 崔氏到底还是心疼尚清清的,她赶忙走过去,将尚清清扶了起来,“老爷,王府尹过几日还要请昭姐儿去王府。” “你还好意思说?”虞崇含着怒意,“让你派管事暗地里将虞昭接回来,如今怎么闹的所有人都知道了?” 崔氏委屈道,“我当时也极力否认了虞昭是虞怀玉的女儿,百姓们也相信了,可谁知道王府尹会过来?” “他与虞怀玉是好友,还见过虞昭,今日就看了她一眼就认出来她是虞怀玉的女儿了,我纵使再小心,也不能挡住王府尹的眼不让他看吧?” 虞崇的神情阴晴不定,最后还是压下火气,叹气,“算了,到底一笔写不出两个虞字出来,昭姐儿说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