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要实现这一目标,江东首次朝贡的目标,怎么也不能低了,至少也应该在三万石到五万石之间。 一次性要拿出这么多粮食,对江东三郡而言,也的确是捉襟见肘。 江东三郡,到目前为止,还是完全以吴郡的税赋为主,甚至要抽调大量的钱粮绢帛,以补贴其他两郡的治理。 而其中的关键就是江东通宝的推行,铸币税后期确实是能收获无与伦比的财富。 可是前期要推行这种货币,普及到新拓郡国去,那也是需要无数的资源投入。 而且丹阳、会稽两郡不比吴郡安宁,此前都经受了大量的战乱,丹阳郡更是给各个势力皆提供了数以万计的精兵,从徐州牧陶谦到曹操、刘繇,甚至孙策、吴景麾下都有近万丹阳士卒。 这一万一万的丹阳精兵,那抽调的都是丹阳郡的青壮男子,一户之壮丁。 这使丹阳郡的生产受到了极大的影响,民生饥馑,却又山越纵横,不仅需要通宝维持商业,更需要大量的谷粮绢帛以缓解民生饥馑。 这虽然给了孙策以庞大的压力,但也是一个极大的机遇。因为吴郡正在丰收,粮食和绢帛甚至源源不断产出的海盐,都是孙策手中的硬通货。 这整个江东,只有孙策能拿出这么多财富去赈济丹阳和会稽,因而这能使得通宝的价值在两郡受到极大的认可。 这甚至足以让孙策提前禁绝民间私铸,尤其丹阳一带的民间私铸行为。 因此,江东大臣们也不乏那种孤立主义者,认为与其朝贡给天子那么多财富,还不如稳固发展自己。留下几万石粮食,多征募三千士兵,不比那些名爵声望来的实在? 天子兵强马壮者为之! 这句话虽然是朴素的真理,但事实就是,说这种话的人可没一个人当上过天子。 以酷烈手段,杀戮天下,而恩义不附,最终也只能使三军犹疑。 如果只靠屠刀,那就成乱世草头王了,今日你拥兵自重,明日部下将领就敢叛乱逆上。汉末太多的诸侯,比如张扬、牛辅、笮融、丁原甚至董卓都是因此而被部下所杀。 孙策可不想半夜睡觉,就被部下一群武夫和好大儿发起叛乱,睡梦中就被砍了脑袋。 所以哪怕捉襟见肘,也要通过朝贡给自己换来治理一方的法理性。 对于要抽调多少谷粮,负责总览政务的长史张昭眉头紧蹙,他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去岁调了十万石粮食为军粮,以助征战,今岁又抽调二十余万石以振两郡饥馑,维持两郡郡县官吏。 孙策新拓两郡,地盘扩大的同时,伴随而来的第一个问题就是官吏数量激增,俸禄开支不断提升。 如今新谷刚种,早稻未收,实在是抽调不出太多的粮食了。输赋之事,输少则不足以成事,输多则江东不足用,绝不是一句空谈。 此时还是负责军中事务的张纮为孙策排忧解难,说道:“贡奉物资或许可由军中抽调。贺齐所部已经停止征伐,其大破山越,又收复东冶,逼降王朗、詹强等十数部,获黄金千余斤,谷粮四万余石,牛羊两千余。” “我以为可将牛、马抽调,以供锱车,然后从府库抽调五万石粮食,并粗盐、绢帛等一同进贡。” 贺齐那里有粮食,但显然不会送到洛阳。 张纮可没疯,不会把福建的粮食千里迢迢送到洛阳去,就算有京杭大运河,那也不是这么用的。 他的意思是用贺齐的粮食以供给会稽南部郡县官吏、士卒的薪俸,并补贴会稽郡饥馑。 从而置换出来府库里的物资,从北方府库筹措粮食,运到洛阳去。 以运五万石粮食计算,需要锱车两千辆。这个规模倒是不大,只鲍信当初讨董时辎重的三分之一左右。勉强可以如刘表一般军资委输,前后不绝。 解决了最重要的谷粮问题,剩下的张昭则说道:“朝廷如今最欠缺的还是绢帛,河东太守王邑仅进献少量丝绵绢帛,便被封安阳亭侯。而绢帛为我江东特产,完全可以大量进献。” 孙策点头,其实进献绢帛,他是完全舍得的。 工业化的纺织署,虽然受限于材料的供给,但两天提供一万匹绢也不是多大问题,由于生丝有限,更是优先生产的澄锦。 这么多财富,送给朝廷几万匹对孙策而言也就是几天的产量。 问题还是出在了运输上,要运输这么多布帛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除了布帛之外,贡品里必不可少的是各种金银玉石,珊瑚玳瑁,珍珠翡翠等。 当然为了凸显价值,还有大量的海盐和香料。 这些或者是江东特产,或者是江东能够大量产出的物品,在中原却价值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