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内部激烈的交战起来。 与血雨腥风的南部相比,永宁县南部,贺齐设立的军营这里就异常平静了。 甚至诸将皆感觉这好似不像是在打仗,是来看热闹来了。 这就让许多将领按捺不住,包括位高权重的校尉们。 贺齐也十分清楚,自己是一名新人,完全是因为孙郎信重,才得以节制诸将,都督数部,南下平叛。 所以每日,他都会召集诸将,讲解平叛形势。 一群将领围着地图,听贺齐讲解完,周泰就脾气暴烈的大吼起来:“每日都对着地图指指划划,我大军还没到东冶,都能对东冶山川形势背下来了。我们就这样对图指画,能靠舆图画死叛逆?还是等雷劈死这些宗贼?” 听着周泰的抱怨,其他将领皆面无表情,眼观鼻,鼻观心,好像对这暴烈如雷的声音充耳不闻。 在中军营帐内的这些将领,都是一流的江东俊杰,他们心思早就算到了这一幕。周泰以豪勇而著称,他所部精兵,最善野战破敌,攻城拔寨。 打硬仗是他最能获取功勋的方式,而这般在这里作壁上观,将来功勋评定,他最受影响。 所以诸将都算到了,以他的性格必然会第一个开口请战。 众人都等着这一幕呢。 贺齐从地图旁挺直身子,转头看向周泰。 他可是一员智将,看得更清晰。周泰未必不是故意装作如此性格,以便借机发挥。 所以,贺齐完全不被周泰的假怒而影响,冷静的说道:“周校尉比天子还急?天子不也是等西凉诸将,激烈的自相残杀起来,才趁机率军离开了长安?天下强梁皆大抵相似,无雄图远视,只要外患不显,则必自相残杀。不需要周校尉用落雷去劈死他们,他们一样会衰弱到有机可乘。” 说到了皇帝,众人皆心思暂息,帐内多了一份明显的惆怅。 汉德未衰,从灵帝去世到如今也才短短六年时间,天下人都还没有改朝换代的观念。 除了袁术,大部分人都自认为大汉臣民。所以看到如今天子的遭遇,所有人都心情复杂,大汉怎么就沦落到了这般田地? 天子东归的消息,伴随着东涧之战的惨败,在年底一同传到了江东。 效忠于天子的王师与追杀王架的西凉军大战于东涧,结果王师一败涂地,自光禄勋邓泉以下公卿百官死伤无数,卫尉士孙瑞、廷尉宣播、大长秋苗祀、步兵校尉魏桀、侍中朱展、射声校尉沮俊等等国家大臣,惨死兵灾之中,甚至不若匹夫。 这让天下带兵的诸侯,又怎么可能继续敬畏朝廷威严? 毕竟在这里,真真切切的给天下统兵将领都展示了,只要你有兵,手里有刀,可以轻松的屠杀满朝公卿。 若不是有人用绢绑起几十丈的绳子,把天子从涧上峭壁垂到了涧下,登船而走,怕是天子也要死于乱箭之中。 整个天下诸侯都在看皇帝的乐子,尤其袁术,已经开始公然嘲笑天子,说东涧之战,皇帝狼狈如此,何以君天下?. 要不是继任的太尉周忠,在曹阳指挥杨奉、董承及故白波帅韩暹等人进行反击,击败李傕,袁术怕是今年就要迫不及待的称帝了。 而这位太尉周忠,正是出身庐江周氏,是孙策老丈人周尚的兄长,名将周瑜的从祖父。 有这层关系,江东诸将对朝廷之事都有所了解。 吕岱说道:“如今会稽之乱与西凉诸将之乱,倒是近乎完全一样。此辈宗贼,趁乱崛起,稍有嫌隙,便自相残杀。以西凉诸将之强,因自相残杀,尚且衰落致败。会稽叛逆,兵戈一起,必难挡我大军。周太尉合离乱之众,尚且能败之。以我等之强,拿下东冶不在话下。” “那究竟何时进军?”徐逸皱着眉头,说道:“哪怕为太尉颜面,孙将军恐怕亦要遣使贡奉。但我等大军在此,迁延日久,每日皆消耗粮草。会稽无粮,全凭吴郡供应,岂不空耗府库?” 周泰立即点头,说道:“大军开拔以来,我等仅首月有数次小战,此后就一直在这里屯粮练兵,以待时势。会稽无粮,这般完全是在消耗府库。” 贺齐意气风发,问道:“谁言会稽无粮?” 这句话引得帐内所有人皆惊诧的看向贺齐。这难道不是共识吗? 孙郎大军打击会稽,就一直未曾获得多少财富。以至于孙郎遣散大量郡兵,只留下了贺齐所部两千人。 会稽虚乏,无法给孙郎补充实力,已经是众所周知的事情。 贺齐当即说道:“会稽如此大郡,地广数千里,户籍殷实,良田数十万顷,怎会没有财富?只是这财富未在郡府手中。我等就是要将这些财富为明府取回。” 众人皆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