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策亲自将全柔、全琮父子引入营中,分宾主入座之后,他就对全琮格外感兴趣。 因而带着笑意对全柔说道:“令郎尚未弱冠便能统领数百部曲,得士人依附,加冠之后,成就必然不可限量,将来未尝不能统领数万大军。” 这其实也是理所当然的,其他少年人在全琮这个年纪连马都没骑过,而全琮就已经组建了自己的数百部曲,学习兵法,积攒行军扎寨的经验,他自然更容易提升将才,统领军队。 全琮却只当这是孙郎对自己的格外赏识,骄傲的挺直了胸膛,说道:“数万之众算什么?我欲驱驰十万众,怒目瞰中原,为孙将军扫平天下。” 很好,江东的将领一个个都是这德行,好似那個有狂症。 朱桓如此,全琮亦是如此。 江东才俊,意气风发。只有这种风貌,才能支撑起北伐大业。 只是等闲君主,怕是压制不住这些将领的狂症。 但孙策显然不在这一列。 就全琮这份骄狂的资本,在孙策统帅的军营中根本不值一提。 他骄狂之言未落,全柔甚至来不及训斥,大帐内就传来一片哂笑之声。 听着其他年轻将校的哄笑,全琮瞬间涨红了脸,他再怎么有才气,那也只是一个尚未加冠的少年,火气上涌,令他额头上青筋隆起。 “尔等笑什么!我自幼习文尚武,常习诵经传,朝夕试驰射,有志于立功,你们燕雀安知鸿鹄之志?” 吕蒙跳出来说道:“你还在有志于立功时,我都已经上战场先登立功了!你还在朝夕试驰射时,我已经督两万余众在两县兴修水利、组织屯田。我还比你年轻!你都能驱驰十万众,怒目瞰中原,那我岂不是可以列营百万众,此去西域两万里?” 朱桓此时开口训斥道:“行了,你们俩一个驱持十万,一个列营百万,一个比一个骄狂,什么时候弱冠,真正似我等统帅一部精兵,再说这些大话吧。” 吕蒙不以为意的坐了回去,他可以确定自己再稍微年长几岁,就必然能独领一部。 毕竟他当初喊出了“水利不修,待天降天府之国乎”的口号,让整个吴郡文武公卿皆深受震撼,感其壮志。 于是他得以辅佐典农都尉刘由亲自督余杭、钱塘两处的屯田、水利事宜。 这两县政绩斐然,分兵就食以来,虽然时间尚短,但也在养活了两万军屯士卒之余,还向钱塘提供了两万多石军粮,并在钱塘江口修建起来绵延十余里的堤岸。如此作为,引得对岸会稽百姓,纷纷向江北逃亡,以求免于水患之苦,在钱塘安家立业,垦辟荒田。 随着吴郡大军主力开拔至钱塘,于是他被召至营中,汇禀军屯、水利事宜,功勋令将校颇为赞叹。 只要他能率军屯士卒把钱塘、余杭一线,修起来数百里的捍海堰堤岸,挖通西湖,设闸泄洪,使水利大兴,那他凭此功勋,从军屯转入军中,起步就能统领一部甚至数部精兵。 而全琮显然就要逊色许多了。他刚才走在营中,亲眼目睹了何为天下之锐旅。 尤其是具装龙雀突骑,那简直是男人的浪漫。 他现在内心渴望到灼热,无比期望自己也能统帅一支这样威武雄壮,金戈铁马的精锐。 跟孙郎麾下这些精锐战兵相比,他的部曲和吴郡的郡兵简直就是一群乌合之众! 举兵归附如此英雄,那自然是明智之举。 但与之而来的则是庞大的压力,孙郎麾下简直人才济济,豪杰猛将,江东才俊,如过江之鲫,不可胜数。 即便全琮也得承认,在这些骄兵悍将面前,他颇为凝重。 全柔手抚下颔,微微点头,这样也好,让自己长子也见识一下什么叫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免得他在会稽一郡之地,得士亲附,便小觑天下人了。 随后全柔笑着说道:“孙郎营中猛将如云,谋士如雨。如今所缺者,唯士卒而已。鄙郡地广千里,物阜民丰,若孙郎能取之,必可成王霸基业,带甲十万,以逐鹿中原。” 这句不假。 会稽郡应该算是大汉面积最大的一个郡了,他一个郡几乎顶后世两个省。 但这么大一个郡,十四个县,在巅峰时的在籍人口却只有四十八万人。 经过汉末大乱,在籍人口可能连三十万都没有。 也就是一个省那么大的面积里,只有十五万人,三万个家庭。堪堪相当于后世的一两个大型社区。更甚至,这个规模还不如封建时代,一个城市里的城邑人口多!比如吴县,县邑里面的户籍用不了就会超过三万。 所以说会稽物阜民丰是非常准确的,一个省的面积,三万户人家,就算到处都是瘴气、丛林,也是随随便便就足够百姓拥有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