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策大纛竖在中军所在的一处土坡上,在他前后左右皆是一个又一个旌旗飘扬的中军方阵。 激战到如今已经过去了两个多时辰,战局优势已经彻底倒向了孙策一方。 尤其是孙策的指挥,使将士们狂呼酣战,士气如虹。 就在刚才,一直防守的士卒,吸引了大量敌军主力攻了上来,敌军咬牙猛攻,就如同强弓张到了极致。 结果此时在孙策指挥下,二十余个鸳鸯阵方队被投入战场,作为反击力量,在近十里的战线上忽然发起猛烈反攻。 敌军本就是强弩之末,忽然被如此猛烈进攻,直接被打崩,数千溃兵漫山遍野的逃窜了下去。 刘繇大军后方还有大量驻队,虽然能稳住局势,但再进攻就变得小心翼翼了,根本不敢像之前一样猛攻猛打。 亲眼目睹了这一幕,刘繇中军下无数人都深吸了一口凉气,感觉全身森寒。 刘繇咬牙,愤懑说道:“为何孙郎区区数千之众,却比我麾下数万大军还要游刃有余!” 许邵只感觉后背发寒,语气中满是惊骇:“孙郎骁雄,用兵如神,决机于两阵之间,实无人能比。正礼,我仍建议尽快退兵。” 是仪厉声喝道:“将军,许子将已经丧胆!在战阵之间只能扰乱军心而已。请将军或斩之,或逐之!” 有是仪凌然之言,刘繇虽然敬许邵名声,还是不得不开口:“许子将,你才不在疆场,且暂去后方城池稍作休憩。” 许子将闻言,满脸涨红,气愤不已,不发一言,便拂袖而去。 是仪重重冷哼了一声,然后对刘繇说道:“将军之所以感觉孙郎游刃有余余,无他原故,唯其精锐善战而已。孙郎只用寥寥数千人就能挡住我军猛攻。阵线之上,相同兵力,我军根本无法击败敌军。三万之众,若不展开,只能僵持。” 刘繇是知兵的,以步兵堂堂之阵,上万人的战斗,累日不决的很正常的。 但他所面临的问题却是,根本不能拖下去,如果拖下去,阳羡方向周瑜所部六千余人亦杀过来。神亭岭就是曲阿数万大军的葬身之地! 他面色凝重:“向两翼增援的弓弩手情况如何了?” 是仪算了一下时间:“弓弩手就算一路奔行,亦得近两刻钟才能抵达侧翼,没有半个时辰根本无法调整好阵型,发起攻击。” 半个时辰! 刘繇看了一眼已经西斜的太阳,说道:“最多再等半个时辰,就出动奇兵!” 是仪态度坚决,说道:“将军,若打算拼死一搏,就不应该让弓弩手进侧翼,应该安排精锐战卒,猛打猛攻。现在最应该做的就是撤下弓弩手!” “可……”刘繇略带犹豫:“雁行之阵,不以弓弩手趋射,如何能以短兵在侧?许子将所言,颇合兵法啊。” 刘繇是精读过兵法的,唯一可惜的是,他出生的这个年代,岳武穆还未问世。所以刘繇还没有听过岳飞总结的那句兵家千古名言:“阵而后战,兵法之常。运用之妙,存乎一心!” 当他还在纠结雁行之阵在兵法上究竟该如何部署时,孙策已经发现了敌军两翼的混乱 他当即提槊上马,亲自带着铁骑直奔前线,飘扬的朱红色大纛极其醒目,两军将士都能看到孙郎大纛已经亲赴一线! 七百余铁骑直驱曲阿城下,这里已经是孙策探查过的,敌军最薄弱之处。 当铁骑隆隆抵达前线之时,敌军弓弩手刚占据最前方阵线。 孙策兴奋大笑:“敌军以弓弩前置,阵型未定,此正是混乱之时,天赐良机!诸将士,随我陷阵杀敌,一战扫平敌军!” 上百玄甲铁骑当即大吼一声,策马冲锋在最前方。后面所有骑兵高举一面面朱红色旌旗,紧随其后。 这一幕七百余铁骑展开,铁骑纵横,甲光曜日,旌旗遮天,冲击之势,如天崩地裂。 敌军指挥弓弩手的将领眼睛都已睁裂!孙郎选择的战机实在是太精准了! 己方弓弩手刚刚增援过来,阵势还未布好,铁骑便无可阻挡的践踏而至。 他疯狂的大吼:“稳住!稳住!不要乱射,听我号令,齐射方能阻止铁骑!” 但惊恐的士卒哪里管的住自己,有人隔着上百步就匆忙射击,战战兢兢的不断搭箭,意图杀伤策马而来的铁骑。 有人惊恐的拉不住弓弦,箭矢不知道飘到了什么地方。 更有大量士卒,直接丧胆,转身便逃。 前无拒马沟堑,后无长兵重戟,如何阻挡这铺天盖地而来的铁骑? 尤其对方前面的骑兵极其魁梧雄壮,如同铁塔,甚至骑兵战马上都覆盖着精良的铁甲。士卒们更不信,几只弓箭能挡住这规模庞大的铁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