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彻底处于了包围状态! 所有士兵的攻势都为之一顿,身体僵硬的停在了原地。 樊能此刻心都凉了大半,他甚至来不及破口大骂,若不想死,现在必须要稳定军心。 他策马在军阵中大吼道:“所有人不要慌,稳住阵线。已经日暮,敌军也已经疲惫不堪。只要稳住战线,我们一定能坚持到鸣金收兵。” 樊能亲自激励士卒,并且将大纛高高扬起,扎在了军阵中间,成功稳定了军心。 士卒们性情非常朴素,只要将领愿意同生共死,这个重义轻利的时代,士卒们很多人也愿意死战到底。 但很快战场上就出现了战场上最磨灭人心意志的一幕。 生而为人,最绝望、最狠决的也不过拼上性命而已。 可有些事,就算拼上性命也根本无能为力。 孙策大军左翼展开向着敌军后方包围,一个个方阵长矛如林,长戟密布,甚至没有经多少惨烈的厮杀,敌军自己就把自己给挤死了。 为了躲避孙策军队密集锋利的长矛,敌军士卒密密麻麻的拥挤在一起,就算是想要拼命都挥舞不开兵刃。 长矛方阵对战中,正面厮杀敌方还勉强能行动,可是来自侧方和后方的攻击,他们连调转矛头都做不到。 军用长戟跟长矛可不是一两米刚刚有人高的那种短矛,都是三四米长,在狭小的空间内矛杆都卡死在了同袍缝隙当中,士兵们想拼命都枚机会。 无数士卒真的是自己把自己给撞死在了孙策大军的锋刃之上。 战事打到这种程度已经没必要继续打下去了,就算项羽来了也无法挽救败局,趁包围形成的最后一刻,樊能带十余骑突围而走,他甚至不敢回空空荡荡,一片寂静的牛渚营,而是选择继续逃向远方。 入夜之后,迟迟得不到指挥的牛渚营士卒终于确定主将已经弃军而走,全军士气崩溃,有人就地投降,有人溃散而逃。 激战了数个时辰,孙策大军终于以少击众,大败强敌,漫山遍野的响起将士们的欢呼。 尤其左翼将士,正面打垮了规模接近两倍于自身的敌军,攻势如潮,从头至尾,影响决定了整场战事。 他们最为兴奋狂热,也是他们率先如潮水般涌入了牛渚营,密密麻麻的长矛和一面面猎猎飞舞的旌旗从辕门处鱼贯而入,昭示着这处长江防线上最重要的营垒,最关键的军事重镇已经易主,彻底落入了孙策手中。 从这一刻起,孙策终于可以松了一口气,自己再非是朝生暮死,不知晦暗的狗盗徒贼之类。 很快牛渚营内一处处篝火燃气,大量的火把点燃,一时间竟然举火如星,亮如白昼。 周瑜在乱军之中找到孙策,关切的问道:“伯符状况如何,有没有受伤?” 放松下来之后,孙策感受了一下,说道:“全身酸痛,具体哪里受伤恐怕得脱下甲胄才能知道。” 周瑜笑着说道:“无妨,你可以去大营里卸甲了,这里交给我。” 孙策点头,嘱咐道:“公瑾雄才冠世,今日局面下都能稳住战况,区区战后安排,我自然是放心。唯有一点注意一下,传令下去,将士们不回戎帐,禁止卸甲。” 卸甲风,这是中原军队最常见得疾病之一了。 就是打完仗,一身热汗,立即卸甲,贪凉吹风引起得疾病。中原最骁勇得将军中李存孝、常遇春都曾身患此症。 军中人才济济得好处就是,不论清点物资,安置俘虏,还是抚慰伤兵,都有大量将领为孙策分忧。 芮祉、吕范、刘由等将领第一时间率军吏进入大营,开始统筹战后事宜。 也就用不着孙策拖着受伤之躯,巡视军营,最后入睡。他进入到樊能的大帐之中,真是大涨眼界。 大帐内不算太凌乱,中间昂贵的巨大地毯上有几处染血的脚印,一座木架倒塌在其上,洒落一片瓷器碎片。 所谓“软煖围毡毯”,这种占地数丈的珍贵手工毡毯就算是在后世天朝,那也不是普通中产人家可以享受的。 至于平民之家,根本没有接触这种东西的印象跟习惯,几十平小房间不摆家具都铺不开这种昂贵奢侈品。 可以说,在这个时代,仅是这张昂贵毡毯就能给孙策全军改善一个月的伙食。 江南长期远离北方战乱,的确是有享受之风。拥有这一切,也难怪士大夫们一直不愿支持北伐。 孙策踢开床榻上散乱的黄金和竹简,缓缓的坐了下去,腰间随即流出了大量鲜血,扯动伤口,让他忍不住吸了口凉气,呻吟一声。 他的声音在这寂静的昏暗大帐内显得更加突兀,只有风吹过帷帐稀稀疏疏的声音能稍稍遮掩。 只是这个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