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开阵势,皆是方阵连绵,旌旗猎猎。军阵中的士卒根本看不清双方军阵究竟有多宽广、多厚重,敌方又究竟有多少人。他们能做的就只有振奋士气,所向无前。 但对将校这一层级,孙策则不打算让他们稀里糊涂的上战场了。若是他们也对形势一片迷惘,对胜负条件一无所知,那全军恐怕就跟乌合之众一般水平了。这一战打赢了不知道为何而赢,下一战又输的莫名其妙,稀里糊涂。 所以孙策向来主张军中将校要多学习兵法,总结过往战事胜败的缘由。 孙策也不知道其他诸侯是否会在战前向将校宣讲战事部署,但孙策却是决心要给将士们讲清胜败之势,然后三军将士,戮力同心,共破敌军。 所以在将校们抵达帅帐时,就见到了此前挂着鸳鸯阵阵图的木板上钉了一张新的江东舆图。 亲卫给所有将校都搬来了胡牀,众将校大马金刀的坐在其上。 孙策站在众人面前,意气风发:“荀子曾言,学不可以已。天见其明,地见其光,君子贵全。诸位作为军中将校,亦不可苟足于当下。我希望你们都能精通兵法,将来可担重任,独领一军,乃至于为军中名将,当世军神!所以今日设此军神课堂,日后会常为诸将士讲解兵法。” 没错,小葵花课堂,不是,军神课堂开讲了! 军神课堂这个名字非常之骄狂,但完美符合孙策对其将来的全部期望。 最低层次的期望是,孙策自身如李世民一般,成为一代军神,设坛开讲,将兵法经验传授给所有学习的将校。 更高一层次的期望,则是这个课堂中可以走出一位又一位的军神,比如周瑜、吕蒙、陆逊这种武庙七十二将级别的统帅。 周瑜坐在前排的胡牀上对这种形势颇为新奇,他观察了一下眼周围诸将,他们居然都有些习以为常了,甚至周瑜还看到身旁一位虎背熊腰的猛将居然熟练的从腰间拿出了竹简,摊开在膝上,然后拿出刻刀准备记录。 大汉军中有如此尚学风俗,恐怕要一直追溯到中平之前,在北军的三河五校中才能见到。 孙策等诸位将校都准备好之后,开口激励众人:“眼下攻克牛渚,是关乎我大军生死的首要之事。然敌众我寡,且守易攻难,诸位将士将来或皆能独领一军,胸有沟壑者不妨说说,若是面临此等情况,应该如何应对。没有谋划的,亦可以记下此战部署,将来可为参照。” 军中的几位司马互相对视一眼,对渡江过来的军队都有清晰的了解。 军中几位司马中,司马程普、孙河统帅的是淮泗精兵,部下都是五百人。 徐琨、蒋钦、郑宝所部因为演练鸳鸯阵所以每部皆六百人,这就是水军连续两日运过来的所有徒卒,合计两千八百人。 吕范转为了都督,严肃三军军纪,刘由则转为了屯田司马,统帅老弱。 所以全军的战卒除了这两千八余人,就只剩下了将军直辖的那十几名玄甲骑兵,五十余名游骑,两屯弓箭手和一屯识字军吏。 但这些人当中,一屯军吏是无论如何都不会上战场的,他们是全军的种子,不仅会被分散到屯田队伍中去担任劝农官,还会分到教学、后勤、医疗等方方面面。 将来读书的士卒肯定会上战场,但当下却绝不会杀鸡取卵。 剩下的突骑、游骑则完全不用考虑,他们不会跟徒卒一样坚守在阵地上,只会灵活游弋,策马寻机。 真正能上阵的,只有两屯弓箭手,但还不一定被放在哪一条阵线上。 都用不到新学的九九数算表,哪怕普通将校只粗算一下,也能清晰的理清当前形势,要用两千余徒卒的部队进攻八千余人防守的营垒! 就算是再加上周瑜那五百客兵,双方的军力对比也是在一比三左右。 而且对方可不是乌合之众,全是刘繇手下精兵,在这里久经沙场,与吴景、孙贲等将统帅的袁术大军近万人征战连年,互有胜负。 这个军力对比,就算是攻守异势,众人能守住营垒就殊为不易了,更遑论主动进攻敌方坚固营垒。 对这形势,程普眉头紧蹙,率先开口:“难怪吴中郎、孙将军连年不克。若对方坚守营垒,我们就算是拼得全军战殁,恐怕也拿不下牛渚营。末将以为,当今之计,应引敌军主动来攻。” 蒋钦问道:“敌军怎么可能离营?他们只要坚守不出,就胜券在握,怎么可能冒险出战?” 郑宝还保留着绿林风气,踊跃建言:“或许可以骂战?豪强之间,皆重意气之争,往往一骂战,对方便会忍不住,争雄于疆场。” 孙河立即摇头,说道:“豪强绿林风气跟军中完全不同。军中只为求胜,只要能打赢,就算你当面骂遍刘繇全族,其将领也不会在意。将来捷报传回,只会一句敌军骂战,一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