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 这位程公的面子,孙策不能不给。 讲道理,他其实也觉得这千余旧部算不得什么绝对精锐。其中不少人已经四十岁以上,更有不少奸猾之辈。裁汰弱卒,补充青壮,也能继续加强一下他们的战力。 手下人才济济的好处就是,具体事宜,孙策根本不需要过问。 这四位司马都是人杰,关于挑选精兵,皆有自己的方案。 比如程普的要求很简单,身强力壮,能负甲行军,绕营二十圈者即可通过筛选。 而蒋钦则带着周泰选取的是虎贲之士,选军中能力轻扛鼎,足轻戎马,搴旗取将的锐卒。当日在周泰手中吃到牛肉的士卒,第一时间被蒋钦抢到了营中。然后他又在营门前设巨石两块,能举起巨石的便可入营。 他的目标很明确,就是组建一支在战场上每所攻击,无不破者的精锐徒卒。 其他诸将亦各有章程,孙策在历阳城中完全无需为军营之事分散精力,他这会儿就把大部分精力放在了县衙政务上。 历阳城里面此前云集了大量的士卒,县内治理自然是一塌糊涂。 孙策坐在县衙内,面对一群县吏,最先问的问题居然是:“县令呢?县令哪里去了?” 淮南是绝对意义上的殷富之地。黄巾之乱前,扬六郡九十二邑,在籍户口为一百零二万户,足足四百三十三万人。是仅次于益州、荆州、冀州的第四大州。 但与这三州动辄九郡、十余郡相比,扬州只有六郡,而且人口主要集中在北部,这使的北部各县通常都是户籍过万的大县。 历阳居长江水路要道,更是人口繁多。治理此县的县令光是俸禄就每年有一千石!比州刺史的俸禄都高。州刺史是位卑权重,他的俸禄才六百石,堪堪高过万户以下县长的俸禄五百石。 袁术这种豪族子弟,可能士兵没有军饷,要下河摸河蚌为食,但是各地官员的俸禄绝对是足额发放的。 可这么一位俸禄优渥的县令,居然消失了! 沉默许久,才有一位小吏犹豫的说道:“县君,此刻会不会在女闾当中?” “女闾!”孙策银牙紧咬,这些人一个个倒是真敢效仿管仲啊,这里士卒众多,无以为乐,他们就把女闾开了起来。 “去把他给我带过来!” 县吏们吓得全身一颤,立即有人引着孙策亲卫离开。 很快,一名身穿皂色朝服,头戴进贤冠,腰佩黑绶铜印的消瘦官员便被两名高大亲卫架着胳膊押到了堂内。 等亲卫放开他,他立即夸张的拜见行礼,拱手一拜到底,说道:“下官历阳县令邵卓拜见孙将军。” 孙策呵斥道:“你作为一县主官,沉迷酒色,罔顾政务,尸位素餐,可还有半分为官廉耻?” 邵卓被训斥的抬不起头,只能小声的辩解道:“将军,惠使君进城之后便指示其别驾掌管历阳大小事务,大军在旁,我等哪敢违抗啊?” 孙策自穿越以来,无人敢迎其缨的锐气第一次为之一顿。 这,好像好有道理的样子……似乎的确怪不到他邵卓身上。 孙策顿了一瞬,立即跳转到其他话题上,说道:“惠使君已不会再插手历阳政务。我问你,历阳如今有多少人口。” “不知……”邵卓老老实实的回答道:“有人被强征为卒,有人被乱兵杀害,更有大量人等成为豪强隐户,具体有多少人只能问惠使君的别驾从事万潜。” “那历阳能征多少赋税你总知道吧?” 邵卓子一下子迟疑起来,他分外谨慎的抬起头看了看孙策,才犹犹豫豫的说道:“应该是知道……还是不知道呢?” 孙策都呆住了,这是个什么奇行种? “你知道就知道,不知道就不知道!”孙策怒斥道:“什么叫应该是知道,还是不知道?” 邵卓被吓得全身一颤,立即低下头,小声说道:“以往袁将军都是只给一个税赋数字,一年征收数回,我以为将军也是要再征一轮赋税。” 孙策的真的是对这个历阳县令刮目相看,能把他气势泄尽的人,这还是第一位。 面对这圆滑的家伙,孙策只能说道:“那上一次征税征了多少,你总知道吧?” “这个……还是不清楚。得问惠使君的治中从事辛礼。” 孙策终于气的拍案而起,怒骂道:“你这也不知道,那也不知道,你这个历阳县令怎么当的?” 邵卓小心翼翼的抬起头,犹豫说道:“城里的女闾是我开的,将士们大手挥霍攻战所得,日入斗金,附近更是商业繁华,我皆献给将军以为军资?” 孙策身后的亲卫们都被这货的回答惊得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