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一点治病救人的草药都没有,只能看着士兵去死! 王豆听到声音,豆大的泪珠滑落他脏兮兮的脸庞,在这污秽肮脏的脸庞下,一双还保留着孩子纯真的眼眸虚弱的打开。 孩子的眼睛藏不住事情,这双眼眸里全是畏惧、担忧以及浓浓的疑惑。 王豆艰难的抬起眼,看着孙策问道:“将军,我要死了吗?” 说着他就又哭了起来,委屈巴巴的说道:“将军,我不想死,我昨天听老兵们说,没体验过妇人的滋味,都对不起遭了这么多罪。” 孙策深呼了口气,对他说道:“你坚持住,只要你不死,我们打到江东,我赏你一个贤惠妇人,亲自帮你成亲。” “真的?”王豆一脸的憧憬。 “真的!”孙策斩钉截铁的回道。 王豆眼睛都笑弯了,可是笑着笑着他就嚎啕大哭起来:“将军,我恐怕是等不到这一天了。我们为什么要打仗啊?不打仗,我父亲母亲就不会死。不打仗我阿姊就不会流落到淮南,被豪强蹂躏而死。不打仗,我们也不至于连几株草药都没有,到处流窜。” 其声音悲怆,闻者伤心,听者落泪。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鸟之将死其声也悲。大军打到江东又能怎么样?还要继续死多少人? 周围人等无不感怀处境之凄惨,全军仓皇的像流浪的野狗。 孙策却态度坚定,声音硬朗,环视众人说道:“我们之所以打仗,不是为了杀戮劫掠,也不是为了称王称霸,甚至不为了虚无缥缈的匡复汉室。无数豪杰如今舍本土,弃妻子而讬于我麾下,只欲共济世务,扶危济乱。” “我们开拓江东,就是为了能创建一片净土,在这片土地上,郎中可以安全无忧的采集药草,治病救人。官府没有横征暴敛,百姓可以安居乐业。四方没有兵戈,你们所有人都能与妻子享受太平!” “方今世乱多难,若功成事立,则我等可于江东共建太平盛世!” 所有人无不动容!正色望向孙策。 将军如此忠壮内发,辞令慷慨,众人无不感其志言,胸中意气奋发! 若果真能有这样一个江东,那必是所有人心向往之的大治州郡。 王豆也脸上布满了憧憬,抓住孙策的手仿佛抓住了一棵救命稻草,喘息着问道:“将军……我们真的能过上这种生活吗?” 孙策把他扶上了辎车,让他躺在车上休息,然后肯定的对他说道:“活下来,跟着我一起去江东,我保证你们每个人都会过上这种生活。” 辎车,即载重卧息其中之车。 这是当下最重要的后勤补给车辆,用于运输兵器、衣粮等军需物资的车辆。主要以马、牛牵引。按《九章算术》的详细罗列:“一车载粮二十五石“,“空车日行七十里,重车日行五十里。“ 军中辎车其实堪堪能载下粮食,匀出三辆马车载伤病,多出来的粮食就要士兵背着了。 这本来是一件颇有怨言的事情,但刚刚目睹了将军爱兵如子,志气恢弘的一幕,士兵们纷纷主动请缨,帮忙背着粮食。 此刻所有士兵都相信,今日自己为全军负重,当明日自己负伤或者患病,将军绝不会抛下己等不管。 为众人抱薪者,不可使其扼于风雪。 在万众一心下,全军将士士气如虹,向着东方徐徐开拔。 孙策则亲自带着蒋钦十余骑巡历于周遭,严防士兵败坏军纪,劫掠百姓,奸、淫、妇女。 在诸位将领的辅佐下,此刻军中威禁大行,任何人敢扰民者立斩不赦! 但行走了一天下来,孙策发现自己的担忧完全是多余的。 这一路上根本就没有多少百姓可供士兵扰民。 到处是荒田,连茅舍都见不到几座,荒废的乡、里倒是见了几个,到处是残垣断壁,里面有几户百姓人家也是家徒四壁,人更是行将就木。 孙策跟他们打听过才知道,乱兵已经光顾过这里很多次了,能逃的全都逃到豪强坞堡里去了,只剩下他们这些老人,豪强都不收,留在里间等死。 大军晚上就扎营在一个荒废的里中间,汉制十里为一亭,十亭为一乡,里大概就相当于后世的村一级,不过规模要小一些。 这里的里正早就逃了,残留的几名百姓见到军队也不敢逗留,早早的逃窜进山野。空置下来的几十间房子,倒是能让孙家将士在夜间用来避寒。 虽说这些房子早已经是家徒四壁了,吕范还是带着士卒到处巡视,严明军纪,严禁士卒取百姓一针一线。 程普安顿好士卒找到孙策,说道:“伯符,一个坏消息,一个好消息,你要先听哪个?” 孙策笑着说道:“有好消息?那肯定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