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没恼,逆光之下,男人的五官落在僻静的阴影里的,神色好似很柔和,平静的双眸看不出任何情绪,他才不慌不忙回答她方才的问话,“不然你试试?”
姜云岁被吓懵了。
裴闻真的就是在发疯。
他到底知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裴闻怜爱的摸了摸她的脸,“即便我现在同他们说你已经死了,也没人会来找你。”
“岁岁,我并不想这样,你先乖一点。”
“而且,明明是你先骗了我。”
是她不可信。
满口谎言把他耍的团团转。
利用他,去接近别人。
裴闻曾经是真的以为姜云岁是有一点喜欢他的。
何其可笑,竟然连一点都没有。
姜云岁骂他疯子。
他脸上的表情连一点变化都没有。
姜云岁和他僵持到了下午,眼看着天色都要暗下去了。
她的心也快死了。
她又侥幸的想,等洞房的时候,阮洵期掀开红盖头发现面前的人不是她,就会有人发现她不见了。这样也就会有人来找她了。
裴闻好像看出了她在想什么,冷硬的手指贴着她的下巴,强行抬起了她的脸,半带逼迫她直视自己的目光,男人的眸光沉默如海,过了半晌,他不急不缓告诉她:“阮洵期不会告诉别人的。”
一句话,戳破了她的遐想。
姜云岁原本打定主意,一个字都不和裴闻说。
就让他自言自语,可没忍住还是中了他的激将法。
“你别胡说。”
“他若是让别人知道你不见了大半天,你与他的这桩姻缘就是真的断了。”裴闻淡淡道。
姜云岁好像才转过弯来。
就这样不清不楚不明不白消失大半日,谁知道发生了什么?
她没了名节,她和他的婚事还闹成了笑话。
姜云岁忍无可忍,抬手打了裴闻一耳光。
裴闻拦都没拦,坦然受下这个巴掌,他顺势握住她的手,放在掌心里揉了揉,好像她这个人浑身上下都是软了。
便是现在这般竖起刺的样子,也很柔软。
在裴闻看来,没什么威慑力。
他不合时宜记起曾经做的那些淫/靡暧昧、缠绵悱恻的美梦。
梦中的人,困在他怀中的时候,触感也是这般的柔软。
裴闻的大手压在她纤细的后腰,滑落的乌发,无意间蹭过他的指尖,如绸缎般细腻丝滑,他弯了弯手指,几缕软发便缠绕在他的指间。
他从回忆中渐渐收了神,望着少女沁着眼泪的乌眸,心比铁还要硬,他说:“岁岁,你不该骗我,更不该利用我。”
姜云岁就那一次。
事后她也很后悔,却也没什么用了。
她抬头就见男人冷峻锋利的下颌,和一动不动的喉结。
她被裴闻的眼神盯得心里都发麻,这种眼神好像要把她给吃了。
姜云岁已经许久没有想起上辈子她在他床上吃过的苦头,现在记起还是会觉得不寒而栗。
她吃不消的,受不了。
膝盖疼起来,第二天都没力气走路。
尤其是裴闻在床上就像变了个人,在房事上,什么都是由他说了算的。
裴闻帮她理了理落在侧脸的碎发,接着告诉她:“岁岁,利用我是要付出代价的。”
她知道现在已经没法和裴闻讲道理,用脚去踢他,他像是不觉得疼,用手去挠他,过了会儿,被有些不耐的他,随手抽了根绸带束起了手腕,扣在了身后。
姜云岁闹了大半天,渐渐也没了力气。
她瞪他,“你不如杀了我。”
裴闻默了半晌,说的话不像是假的,“杀了你,再把你的尸首放在冰棺里,保你尸体不腐不朽,这样我也能日日看着你,你又不会说些我不爱听的话,如此甚好。”
裴闻好像不是在和她开玩笑,神色认真的仿佛已经在思考要不要这样做。
姜云岁又在心里默默的骂了他一句疯子,他是真的做得出来的。
房门忽然响了两声。
有人来了。
姜云岁张嘴,正准备大喊救命。
裴闻扫了她一眼,并未阻止,看着她的眼神仿佛在看着垂死挣扎的一条小鱼儿。
进屋的人是周述。
他一进门就低着头,目光根本没有往里间去看。
姜云岁什么都没听清,不知道周述和裴闻都说了什么。
过了会儿,裴闻又回来了。
周述刚走到廊下,就听见屋里传来的好似被掐在喉咙里的呜咽声。
他方才也不是什么都没瞧见,余光不经意间看见了小郡主那截细瘦发白的手腕,上面绑着的红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