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将家住的只是不大的四合院,夫人这么一吵,四邻全都能听见。 大家全都探出脑袋往外看,还有路过的直接就围了上来。 脸上都带着悠闲看戏的好奇的神色。 好像在说:“快来看啊,谁被骂啊。” “这男人是谁啊?这家娘子虽然泼辣,可不是不讲道理的人,怎么会这么骂一个人?” “我知道我知道,据说之前是永宁侯府的,永宁侯府的不是被抄家了吗啊?” “是那个庶出的老三,原配假死逼走续弦的那个……” “那个不是为了生儿子才让原配假死的吗?” “生儿子可以找小妾生啊,我看就是为了钱。” “拿人家的钱养原配,难怪落魄了,这种人就是活该!” 李正淳虽然是庶出,但是李老夫人对他不错,他名声在外,别人也一直对他客客气气的,他还是第一次被这么多人指指点点,热烈讨论,被评价这么难听的话。 一句一句的闲言碎语,像是无情的手,不断的拉扯他裹在外面的盔甲,他感觉自己被人扒光了游街一样,恨不得找个找个地缝钻进去。 “别说了,别说了!” 李正淳抬起袖子捂着脸,直接跑了。 李熏染从济世堂回来,家里茶水都凉了。 春芽忍不住笑道:“怕他们喝热水,现在厨房的人连烧水都偷偷摸摸的。” 所以,得赶紧把他们赶出去,免得天天占她便宜。 李熏染如今连一碗热水的便宜都不想让他们占。 “三老爷今天借到钱了吗?”李熏染问道。 春芽直接把李时渊挨骂的事情跟李熏染说了。 “像是过街老鼠,十分可怜,但是又可怜不起来,奴婢们按照您说的,放了消息出去正好被他听见,他就以为那个接生婆是四少爷和五少爷的接生婆,开始怀疑四少爷和五少爷不是他的孩子了,准备去告官了。” “直接告官?都没有找母亲求证?” 春芽点头:“是的,不信明日您等着廖大人传唤夫人吧。” “其实也是老太太撺掇的,他回来问老太太,老太太信誓旦旦说孩子肯定不是他的,让三老爷去告状,顺便要一笔钱。” 然后他就同意了。 生儿育女的妻子,生死契阔的袍泽之情,哪里有孝敬主母重要呢? 李熏染真的笑了,这次是由衷的。 李时渊最近总会去骚扰母亲,想要和好的意思,如今只听人家说孩子不是他的,就想状告母亲。 他的爱,还真是善变不稳定的狠啊。 崔氏被传唤的时候整个人都是懵的。 当听清李时渊写的状纸内容,她红着眼睛道:“孩儿不是你的?那是谁的,我十九岁嫁你,二十一岁的时候生下两个孩儿,期间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连外男都没有见过,你怎么能如此污蔑我的清白?” 李老太太作为证人,也来到了大堂上。 她道:“当时他们确实没有去外面打仗,但是也不可能一个外男都没见过,她有个表哥在南面做买卖,当时特意到府上给她送了两盏兔子灯和一些东西。” “她一个已婚女子,当时老身还想不明白为什么表哥非要送这些小东西来,如今看来,她是成亲之前就和这个男人暧昧不清,不然也不能十九岁才嫁人。” 崔氏差点气晕过去。 她十九岁才嫁人是因为当时盐帮正在闹分裂,她给耽误了两年。 后来父母从盐帮金盆洗手,算是上岸了,她才有时间开始物色成亲对象。 至于表哥,也不是专门给她的。 他们家亲戚都有。 而且都是海上来的新奇玩意,不光兔子灯,有一盏玻璃镜,李老太太喜欢的不得了,她就送给了老太太。 后来被下人打碎了,李老太太把那个下人打残了。 上两年表哥还有挨家挨户的送亲戚礼的习惯呢,只是这两年表哥的儿子接手,才不怎么上门了。 李家人怎么能用这种事情污蔑她啊? “你们欺人太甚了。”崔氏对李时渊道:“我就知道你去求我回来都是假的,你分明就是白眼狼。” 崔幼庭夫妇安慰她:“姐,你别激动,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我们听他们怎么说。” 李老太太也道:“对,真的假不了,我儿帮她养了这么多年野种,如今自己连个后都没了,你们崔家罪该万死,崔家将全部家产拿出来赔偿都赔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