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祈说出口,就后悔了。
这多冒昧。
平白多个爹也很冒昧,这个主意馊透了。
他看向秦易之,他果然微微皱了一下眉,冷酷地拒绝了,“不需要。”
谢祈反而还松了一口气,对秦易之说:“我开个玩笑……”
秦易之严肃地说:“但一点都不好笑。”
谢祈:“……”
谢祈尴尬地说:“所以这是一个冷笑话。”
“……”秦易之转移话题道:“走吧。”
谢祈跟着秦易之下了楼,秦易之想起什么,问:“你的朋友呢?”
谢祈:“应该在游戏室玩吧。”
秦易之低声问:“你不爱玩游戏?”
谢祈认真地说:“对眼睛不好,不爱玩。”
秦易之想起什么,“眼药水拿了吗?”
谢祈有点懵,从口袋里摸出来药水,回答:“拿了。”
心里想的却是秦易之连他需要随身带眼药水都知道么?怪细心的。
秦易之便没说话了。
坐到车上,谢祈有些不舒服地挪了挪身体。
秦易之注意到了,低声问:“不舒服?”
谢祈说:“这种裤子,夹屁缝。”
秦易之:“……”
他目光落到谢祈脸上,他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有那双金眸隐隐流露出些许困扰。
比起之前为了家人隐藏不情愿委身亲吻他叫老公,现在的谢祈在展露真实的自己。
秦易之语气淡淡地说:“下次正装会给你做宽松一些。”
谢祈像是安慰自己一般地说:“没关系,也就坐着夹,站着可能就不夹了。”
秦易之:“……”
他偏过了头,没继续看谢祈。
谢祈对秦易之说:“你那个秘书呢?”
秦易之说:“在后面。”
谢祈往后面一看,秘书果然坐进了另一辆车跟在他们后面。
秦易之忽然问:“你之前没有去过类似的场合么?”
谢祈一愣,“当然没有啊。”
他顿了一下,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你说的是小时候么?”
他心里有些复杂,“你也查过了?”
秦易之说:“只是基本的调查,没有很详细。”
谢祈也没工夫生气,说:“以前有过吧,那时候挺小的,九岁还是十岁,闹得不太好看。”
秦易之问:“为什么?”
大概秦易之问的时候语气挺和气的,所以谢祈不知怎的,口头一松,也就说了,“打架了,那时候有个阿姨抱了一只白猫过来,又不管,让猫到处跑,被我那时候的一个朋友逮到弄死了,我看见了,就打他了。”
谢祈语气讥讽起来,“闹大之后,他们反过来诬陷是我弄死了猫,他身上都还有虐猫弄出来的血,那些大人竟也信了。”
后面的他不说,秦易之也明白了,语气松软下来,说:“……无论什么时候,我都会信你。”
谢祈眨了一下眼睛,忽然有些心虚,他扭过头去,说:“那你不要这么笃定,我没有很诚实,也会撒谎。”
秦易之一顿,“比如?”
谢祈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出来,“那时候缺钱,你妈一意孤行觉得我是你喜欢的人,还说你喜欢了我四年,本来我挣扎了一下,但是她给的太多了,我就‘承认’了。”
他说完,看向秦易之,看见秦易之表情阴沉下来,带上了几分刺骨的冷,不由得怔住,喉头干涩,干巴巴地说:“对于这件事我也不想辩解什么,毕竟我确实动了歪心思,而且我还希望你在床上躺久一点,这样我能多赚些钱,以后也有保障。”
说完他有些许懊恼,他心想,他对秦易之其实蛮有好感的,秦易之愿意对他付出,对他家人也好,作为合作伙伴,他诚意十足,在生活之中,也有类似挚友的举动,也有作为兄长的包容和温和,说实话,他这个人真不错了。
范清越说他铁石心肠,其实也没有,他当然能感觉到别人对他的好,但范清越和李思文对他的好,说实话,他以前的朋友也做到过,以前的那些朋友一开始看起来多好,但到了关键时候还是会背刺他,诬陷他。
谢祈从那时候就对朋友的定义变了,也不觉得自己还能再交到什么朋友,范清越和李思文是个意外。
以前的交友情况他从未和范清越和李思文说起,才会让他们有他“骨子里就是冷漠的”这种误解,
而秦易之一开始就不是以朋友的角度靠近他的,而是“伴侣”“老公”到现在“合作伙伴”。
因此谢祈对他的亲近要比朋友来的容易一些,也会担心秦易之对他的印象。
不禁越来越懊恼这种没有必要的坦白,就算有过的阴暗的小心思,也大可不必说出来。
为什么要说出来呢?
谢祈面无表情着,那双金眸已经暗淡了几分,流露出旁人可以轻易窥见的沮丧和懊恼。
秦易之下颌线紧绷,薄唇在阴影下扯动了一下,语气有些冷硬地说:“没关系,这是人之常情,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谢祈听他的声音,心里不免生出几分忐忑,“你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