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实际年龄远小于外表的男人。
粗糙的面容上被凶狠所挤满,可通红的眼睛却不是因为愤怒,而是疲惫。
手持短刀后的恶劣语气,却呈现后撤的退姿,摆明了不是进攻,而是戒备。
显然,这只是一个精神高度紧绷,甚至近乎崩溃后面对生人的表现。
季礼伸过手按在防盗门内侧,将视线移到了男人背后的客厅中,脸色稍变。
屋内场景,在昏暗与血色中来回闪烁。
发黄的墙壁上大量的喷溅型血迹,正对着房门处的墙壁都快成了一片血红的壁画。
客厅中央的地板微有翘边,潺潺的鲜血如同溪流般正在顺着缝隙往楼下去淌,污秽了原本的颜色。
人体组织在随意地丢弃,墙上粘连、地上静放、沙发、角落……大量的红色、白色、黑色碎块,已经分不清是哪一部分的血肉。
这简直是一个修罗场。
在这个宛如地狱的场景中,一个穿着浅白色睡衣的小姑娘,站在正当中。
她手里拿着一把水果刀的木质刀把,头颅挂在脖子上,死鱼样的眼睛呆傻地望着季礼。
季礼第二次眨眼后,眼前还是这个老房子,以及老房子前的中年男人。
第一眼他就知道,来对了。
他认真地审视了一番眼前的男人,不请自来后又不请自入。
一众五人接连从门口往屋内涌入,逼得中年男人步步后退,直到身子撞在鞋架上,他惊呼道:
“你们到底是谁?”
季礼抬起手杖将在他眼前晃着的短刀移开,看着男人轻声说道:
“我们是来帮你解决问题的人。”
……
“第七灵探所…这是啥意思,你们不是警察啊?”
田文勇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字,不停地打量着季礼、梅声等五人,说的很直白。
季礼站在客厅边缘,凝眸观察着客厅中央处铺着的那张地毯,好像能够看到这里曾经躺着的那个破碎的小女孩。
李大红坐在田文勇的身旁,双手拍了下大腿,劝道:
“田文勇,我们虽然不是警方,但却是侦探,专门为雇主所服务,可以满足你的一切需求。
关于小莲莲的事……
我相信你作为父亲,也希望能够尽快破案,找出真凶,还小莲莲一个公道。”
听到女儿的名字,田文勇这个粗糙的汉子手都在发抖,通红的眼睛抬起来看着李大红,但却没有说话。
这个时候站在沙发后面的袁宽加了一把火,说道:
“我虽然没有孩子,但我想如果我是你,女儿平白无故被害了,只缩在家里等着警方通知,我可真是做不到。
但凡有一点机会,有一点希望,我都会抓住,犹豫一秒都对不起父亲的身份。”
田文勇人高马大,但显然是一个老实人,他被袁宽激得浑身都在哆嗦,可并没有还嘴。
终于在犹豫很久之后,他这才瞪着眼睛说道:
“那好,我就相信你们,可以雇佣你们帮忙,多少钱我都给了!”
李大红眼中闪过一抹喜色,偷瞄了一下季礼和梅声,赶紧应允道:
“我们不要钱,这是义务服务,我们帮你查明真相,还你的家庭,你的女儿公道!”
这次的佣金任务,还真是特别。
当事人在任务之前竟毫无雇佣的迹象,反而需要灵探所自行去联络,有一种上门推销的感觉。
这一边,田文勇与李大红等三人进行着进一步的背景了解。
既然这次也是以破案为主线,那么受害者田小莲的家庭背景,一定是非常重要。
而在李大红等人忙碌之余,季礼和梅声已经在田小莲的卧室中待了一段时间。
这就是一个非常普通的小卧室。
田小莲的家庭并不富裕,虽然她自己具备一个房间,但近一半的空间都被一些杂物堆满。
真正属于田小莲的空间,无非就是一张书桌、一张床。
季礼将一个粉色的小书包翻了一遍后,坐在书桌前有些迷茫地看向梅声。
而梅声在把床板都掀开查看后,也迷茫地回过头与之对视。
他们两个,找遍了田小莲的卧室,翻遍了她的物品,但没有发现任何可疑,或值得留意的东西。
这就是一个非常普通,非常平凡的小学一年级学生,仅此而已。
但问题就出现在这里。
这样一个小女孩为什么会成为凶手的目标,且是以此等恐怖的方式杀死……
且不说凶手究竟是不是鬼,难道ta真的是无规律杀人?
季礼认为不会,因为这样的做法等于根本没有给予破案的机会。
凶手的身份,是人是鬼都有可能,且从作案手法来看,是鬼的可能性更高。
这种身份,若是无规律作案、无差别杀人,根本不存在短期破案的可能性。
不死心的二人,又一次在小卧室中搜寻起来,并且把那些杂物都翻出来查看。
在又一次无果后,他们前往了主卧,也即是田文勇夫妻的房间。
……
半小时后,17点51分,季礼和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