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厚实的黑云缓缓飘开,露出身后那盏浑圆的月亮。 清冽的白光融入到人间的灯火,从玻璃幕墙向外看去,是一种怪异的安详。 微弱的光线透过玻璃,将幕墙旁的人形照出剪影,剪影的轮廓掏了掏裤兜,摸出一个压瘪的烟盒。 他扫了一眼脚下的一堆烟头,又凝重地望回烟盒。 “哎……” 长叹一声以后,他从烟盒中抽出了最后一支烟。 他宝贝般地将卷烟横在鼻前,深深地嗅了又嗅,许久之后,他才不舍般从另一个裤兜中掏出了打火机。 细小的火苗从打火机中腾起,他那令人生惧的面容在火光中显得愈发狰狞: 鼓腮之上是隆起的颧骨,凹陷的眼窝里却有一双凸眼,稀碎的眉毛,额间斜跨着一条长长的伤疤。 他嘴里的香烟还未触及火苗,封闭的空间中一股离奇的气流却将火苗吹灭。 男人将香烟从嘴里取下,警惕地朝远处的黑暗中喊道:“花姐是你吗?” 黑暗中没有回应。 男子再次尝试点燃打火机,又一股气流吹来,熄掉了火苗。 “是谁!”沙哑的声音中多了一丝怒气。 “哈哈哈……” 黑暗中一阵妩媚般的笑声传来,而后混杂着高跟鞋和地板碰撞的清脆声响,交织着回荡在空荡的空间中。 响声由远及近,像是一场迫近的雷暴。 “黑八你还是这么开不起玩笑啊……”婉转的语调中带着些许慵懒。“这乌漆抹黑的也不开个灯……” 黑八迎步向前,来到高跟鞋女子身前:“花姐你可算是来了,这顶楼还没装修完,都没通电……” 黑八话音未落,屋顶灯光齐齐亮起。 “花姐你这是……”黑八眯着眼睛,还没适应突如其来的强光,“最近查得这么严,花姐你……” 黑八对女子的态度极为恭敬,他口里的花姐不过二十出头的岁数,一双亮黑高跟皮鞋往上是一双修长细直的白腿,青色的包臀裙和修身衬衣共同勾勒着曼妙的身姿。 女子朱红的嘴唇微微一扬,一笑百媚。 她的眼神在地上倒伏的壮汉间扫视一圈,而后笑道:“我干什么了?不都是袭击他们的那个人干的吗?” 黑八恍然大悟般哦了一声。 女子坐到一个昏迷的壮汉背上,脱掉高跟鞋,揉掰着脚腕,问道:“没发现点什么?” “除了……一张红桃……K,没有其他发现……连他用了什么手法我也看不出来……可能是我能力有限……” 黑八看着女子,咽了下口水,幻想着自己是那个倒在地上的壮汉,答起话来也结结巴巴的。 “什么?你知道K牌的阶位意味着什么吗?要真是惹到了K牌,你觉得他们还能完完整整地躺在这里?”女子赤着脚站起身,惊讶中还带着不悦,“再说了,之前那个红桃K都消失多年了,你觉得他现在会突然冒出来?还为了你手下这几个歪瓜裂枣贸然出手?” 黑八撤开直勾勾的视线,恭恭敬敬地那张红桃K双手递给女子。 “我也觉得不对劲,出手的也许就是个什么2345,弄了张K牌来故弄玄虚,毕竟现在那些小牌每天都过得提心吊胆的不是吗。”黑八顺着女子的话打着哈哈。 女子接过扑克,拿在手上搓了搓,又正反面翻转着看了好几遍。 “不管他是不是故弄玄虚,能弄到红桃K的阶位牌,怕是也不简单……” “他再厉害还能比我们还花姐厉害吗?只要他敢坏我们财路,花姐就能断他生路!” 女子听到黑八的恭维,恶狠狠地白了他一眼。 黑八在两年前还叫红八,两年时间,他才从红桃到了黑桃,更别提他走了些禁忌的路子。所以对于他来说,眼前这个被称为花姐的女人,是不得不好生巴结的人物。 尽管黑八并不知道花姐具体是什么阶位,但他心里已经认定了,能叫花姐的人起码得是张花牌。 “行了,我得回去了,明天还要上班。”女子弯腰穿上高跟鞋,抬眼就看到正盯着自己前胸的黑八。 她倒也不恼,反而故意蹲了下来:“咱们拿人钱财,替人消灾,街对面那块地,还是趁早收……” 话音骤然中断。 黑八的视线也女子胸前移开,直直望向往窗外。 他们两个都愣住了,许久没再交流。 因为方才那一个瞬间,他们感受到一股庞大的精纯能量从街那边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