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七刚过,闹剧频出,而闹剧一结束,晚有摸进这家院子,想做些偷鸡摸狗的勾,斩楼险些被气死,想要出,被夏娃按住。 夏娃凉凉道:“急什么。” 那贼进去了,也知摸没摸到东,总之家里的老黄狗叫个停,没一会儿,只见一个身影狼狈爬墙头然后撒腿狂奔,可这家屋里从始至终没闹出一丁静,连灯都没亮。 斩楼懂,那贼如此笨拙,难道没见?怎么喊? 贼狂奔半天,跑着跑着发现自己似乎总围绕着一条道打转,时把他吓了个透凉,发现怎么也跑出去后,他扑通一下跪倒在地,停磕头:“大哥,大哥!饶了我吧,这段日子头紧,这才猪油蒙了偷家里去了,大哥,大哥饶了我啊!我、我啥也没偷着,我也没对妹子做啥!我刚进去,她拿剪子戳我了,我啥便宜都没占着啊!” 仅没占着,还被狗咬在了大腿,然至于跑得那么狼狈。 这贼竟以为鬼打墙是那家死了的男回来了,他明明是挑着头七过了的日子才敢,他怎么这么倒霉哟! 更倒霉的还在后面呢,慢慢地贼便晕乎了起来,他最开始确实是只想着偷钱,但摸进去后看见这家姑娘的屋子,胆子一下大了,歪思顿起,没想到那姑娘烈得很,竟在枕头下压了剪刀,连老黄狗都睡在她床下。 又是扑通一声,这次是贼晕头转跌进河水里的声音,村头这条河,浅的小孩儿赤脚都能趟过去,但能将一个成年男活活淹死。 夏娃凉凉道:“这是说的普通的普通生活。” 还有更普通的呢。 这家办丧事那几天,家里主浑浑噩噩,头七过了,她打算再嫁了,要将一双孩子拉拔大,以前男还在,她对两个孩子尚能一视同仁,男没了,她由自主便看重起了儿子。 因着少了个,以后日子肯定如从前舒服,开始节俭,家里荤腥少了,鸡蛋也再让孩子们一一个,儿子每天吃一个,儿每隔一天吃一个。 她起得很早,里里外外收拾干净,给两个孩子洗脸穿衣,家里家外一把抓,干活勤快又麻利。 普通的普通一生,其实细细看来,处处透着普通。 斩楼所喜欢的类只停留在表面,她看见他们幸福美满阖家团圆,便以为这是普通,看见家家户户粗茶淡饭一日三餐,日升而坐日落而息,便以为这是普通,看见妻夫恩爱男双全,养男育各自嫁娶,便以为这是普通。 真正普通的,是到了年纪便要离开自家,去丈夫家生活的,是怀胎十月生出的孩子能随自己姓的,是拿自己换了彩礼补贴给娘家兄弟子侄还要被夫家嫌弃天价的,是在这样的环境中生出一个又一个儿,再让儿成为一个又一个自己的。 普通的是男孩自出生起便被期盼,成长的过程中受到家庭社会的各种偏爱,未成年前被母亲照料,成年后被妻子照料,因为太普通太常见,所以只好用平淡的幸福来形容。 “说的那些普通的普通家庭,普通生活。”夏娃托着下巴,也没看斩楼,“家里的饭谁做,碗谁刷,衣服谁洗,孩子谁带啊?” “过嘛,糊涂,一辈子也这样过去了,真要计较,那可没能过这普通生活了。” 斩楼从没想过这些,她所遇到的类中,老姨大娘大姐们,也可能对她一个陌生吐露中苦闷。比如在娘家受重视,在婆家处好关系,看惯嫂子弟媳或是小姑,忧愁于找到好儿媳或好婿,睡在身边的男爱洗脚爱打呼,明明每隔两天换一次干净床单还是会沾奇怪的油——没有会跟她说这些,所以她便看见了平淡的幸福。 夏娃伸了个懒腰,一个没站稳,险些从树摔下去,幸好斩楼跟长空一抓住她一只胳膊,她惊魂未定道:“吓死我了。” 斩楼问她:“所以才喜欢类?但能否认类之中也有好吧?” 夏娃:“非要追逐那一千颗粪球里的一颗巧克力做什么呢?” 斩楼摇摇头:“我一直觉得,没有做过坏事的无辜之,是应该被保护的,我既然生而为灵,便应以守护苍生为己任。” 长空幽幽道:“那爱护一下我们妖族呗,御妖宗抓了知多少妖族奴役,还是说,中的苍生,其实只有类?” 良久,斩楼都没有说话,她对自己有史以来的信念产生了怀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