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喜服的阿姨从轮椅上扶起新娘,与新郎的灵牌行礼相拜,院中的蜡烛猛然烧的高,发出霹雳声,香炉的三柱清香呈两短一长——
大风刮过,香烛燃的速度极快。
观礼众人都看直了眼,有人心里嘀咕:真是邪了门了,蜡烛烧的跟柴火棍一样,那香旁边两支蹿的飞快,眼瞅着快烧见低了,中间那支屹然不动。
怪了怪了。
陪葬品纸人烧起来,烟雾缭绕,灰烬飞上空中。
大师也怔了下,不对,哪里出现岔子了?冥官大人何在?他看向前方,一片黑雾蒙蒙的,开了阴眼,只见黑雾中有具高大人影,不似冥官大人。
那身影高高大大,肩膀宽厚,一身黑衣——
雾慢慢散尽,露出真身来,他还未仔细看,只见一双眼冷冽透着几分猩红光芒看着他,大师眼珠子一疼,下意识低头不敢直视,心却想:这位不是他常年打交道烧纸贿赂的冥官大人。
从未见过。
单单一面,气势逼人,不敢再看。
他眼珠子灼热,冒着疼痛,偷偷望着前方,穿着大红嫁衣的新娘少年生魂到了,朱佩首饰发出清脆响动,好一个美人,阳间的喜娘还在扶着肉身行礼,浑然不知阴间事,他做过法,肉身行‘夫妻之礼’,那生魂着着嫁衣怒目,却只能跟那位大人行夫妻礼。
难道他认错了?这位黑衣不是什么冥官大人,而是二少的弟弟,新郎官四少?
池星诺原本被困,突然能飘动到了场地之中,高兴不到一秒,发现肉身弯腰低头拜,他的生魂就跟被人摁着脑袋,跟对面黑衣服鬼行夫妻交拜。
“……”池星诺怒目而瞪:鲨鲨鲨!
“夫妻礼成,送洞房。”大师喊。
唢呐吹起,阴间□□着几分喜色,鬼气森森的喜色。
喜娘们送完新人,麻利离开,木质的房门合上,还贴着符纸。
池星诺在房间内,终于能活动开来,一把扯掉头上的盖头,他看着黑衣鬼,活动活动手腕,先礼后兵,问:“先说好,我不是你老婆,你是跟我一块砸烂外面,还是我砸完了,再砸你?”
最好留学回来的,一块破封建迷信,砸烂你二哥!
男人神色诧异,半晌说:“你该叫我大人。”
“……”池星诺:满脸都是脏话!
亏这位还是留学的高材生。
他气急而笑,“还大人,你怎么不说让我叫你老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