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的,不要跟元湛豪比,”元湛英盯着元母的眼睛,“其实我不是不想比,是不敢比。”
这是第一次,面对闺女,元母的眼神里有了闪躲和恐惧。
元湛英笑得云淡风轻,说出的内容却不如想象中平和:“就因为我是女的,就必须忍让,必须不争不抢,必须原谅一切?”
“我不想原谅了。”
“妈妈,遇到林德明,我才知道被爱是什么样子的,我终于意识到,你们并不爱我。”
“从今以后,如果我哥都没有做到,我不会再做了。我心疼你们,可没有人心疼我。”
另一边,林德明想跟着元湛英去洗手,却被元父叫住了,岳芳见屋里只剩两个大男人,穿鞋回自己屋了。
元父吞云吐
雾,满脸愁容道:“德明,这点地我们还打理得动,不是想占你们便宜。村里人嘴碎,好几次问起你们,你妈觉得面子上挂不住,这才……”
“我理解。”林德明点头。
元父放下烟袋子,重重叹一口气:“你要是有空,就过来地里转转,让别人看看我闺女虽然离婚了,但嫁了个更好的,我们也跟着脸上有光。”
林德明赶忙应下了。
两人正说着话,元湛英回来了,她掀开门帘,让烟味散开,接着对林德明道:“走吧,太晚了。”
林德明起身告辞。
元母没出去送女儿女婿,坐在炕上发呆,等元父回屋,才凑过去,不可思议地说:“你闺女疯了,还质问起我了,那小话一套套的,难怪嫁给了大学老师。”
元父又拿起烟袋子抽:“她心里有委屈,你让她说出来松快松开。”
“她还委屈?”元母瞪眼,“她已经够舒服了,当初死犟非得离婚,咱们顺着她了,孩子也帮她看了,再婚彩礼也没拿走,还能要我怎么样?我看她是被林德明惯得找不着北了。”
元父没吱声。
元母拿起闺女拿过来的月饼袋子:“她就拿了这么点东西回家?”
元父道:“好像还买了点苹果。”
元母嫌弃地撇撇嘴,从袋子里抓出六块月饼,往元湛豪和岳芳那屋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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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林德明趁着下午没有课,又去了元家,想晃悠一圈。
此时叶子已经开始黄了,元母和岳芳两个女人在前面摘玉米棒子,元父在后面砍玉米秧。
见他过来,三人眼前一亮,元母热情地大声喊:“女婿,你来了!”
林德明瞬间感觉到周围若有若无的打量目光。
元父激动得搓手,指挥道:“德明,你把地上的玉米捡进筐里。”
元母凑过来,把一个半人高的筐子递给他,问:“你开车来了吗?能不能用车运回去?”
林德明摇头:“没开。”
“没事,慢慢搬也来得及。”元父道。
林德明从小到大没干过农活,一开始雄心壮志,恨不得一天就把剩下的几亩地都干了,半小时后魂在天上飘着,看上去只剩半条命了。
岳芳不知何时凑到他旁边,小声道:“妹夫,我想跟你商量一件事。”
林德明立刻停下动作,好似对她的话重视,其实是为了偷偷休息几分钟。
岳芳见到他的样子,更鼓起了勇气道:“我听说慧慧上的那个幼儿园特别好,能不能找找人,让耀祖进去,兄妹两个也有个照应。”
林德明没想到她会说这个,愣了一下。
岳芳赶紧说:“你是学校的教授,这种事儿肯定很容易吧?等以后耀祖出息了,肯定好好孝敬姑姑姑父。”
林德明没跟岳芳接触过,不知道怎么拒绝,只说:“我回去研究研究。”
“那我就等你的好消息了。”岳芳权当他答应了,
眉开眼笑地回。
林德明抿了抿嘴,深吸一口气背起满筐的玉米往元家走,想要躲开岳芳的热切目光。
没走几步路,他就听见路过的邻居跟元父元母闲聊:“这就是湛英嫁的那个教授?还真是……跟于金涛……”
那人说话声音不大,林德明停下脚步,装作不经意把身子往他们的方向扭。
咔嚓——
林德明只听见自己腰部传来清脆的声音,随即剧痛感传来。
腰扭了!
他僵硬地冲几人笑了笑。
元父骑着自行车把女婿送回去,到了楼下,怕闺女责怪,硬是没敢上楼。
林德明双手扶着后腰,像个即将临盆的孕妇,想要拉着老丈人跟他一起承担怒火,未果,做了半天心理建设才慢慢上楼。
元湛英正在扫地,欢欢随着扫帚的摆动上蹿下跳,一人一狗玩得正兴起。听到开门的声音,女人看了一眼挂钟,笑着问:“今天怎么回来晚了?”
扭头一看,她的笑容消失了,快步走过去。
林德明略有些不安,强撑着笑容:“学校临时开了个会。”
“腰怎么了?”元湛英皱眉。
“不小心扭了一下,”林德明慢悠悠换好鞋子,顾左右而言他,“饭做好了吗?”
“你是不是去给我爸妈收玉米了?”元湛英双手环胸,盯着他的脸问。
“没有啊,”林德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