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0 章 “ 第二十四章
这原本是一场精心筹备的屠杀一一说实话 , 准备太过了 。
在战斗尚未开始时 , 杜充是很慌张的 , 他整个人都在发抖 , 牙齿咯咯作响 , 两股也战战几如筛糠 , 已经穿好铛甲的郭永就看不过去了 。
“ 而今虽有强敌在前 , 我大名府兵强马壮 , 岂无一战之力 ? 杜帅如此作态 , 欲使声名坠于地乎 ! “
杜充那张阴沉的长脸望了他一会儿 , 似乎当真冷静下来了 。
“ 我是绍圣年的进士 , 论理在河北熬过这几年 , 也该回京等一个相公的位置了 ,
他说 ,“ 你一个荫官 , 凭什么这般无礼 ?“
郭永就瞠目结舌 , 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
科举考上来的就是高贵 , 这一点他不否认 , 可金人就在几里之外 ! 你说这些 , 金人听么 ?
金人当然不听 , 杜充也不是在对金人讲 , 他只是发现自己失态被下属看到 , 因此下意识敲打一番 , 要将军队的控制权牢牢握在手里罢了 。
想清楚这一点后 , 郭永就赶紧低头行礼 , 口称告罪 。
「“ 下更出言无状 , 并非存心 , 他说 , 而今当如何 , 一切还要请杜帅示下 “
“ 谨思既得了这个字 , 屹会是冒失之人 ?“ 杜充说 ,“ 你去领前军就是 , 若有闪失 , 我只拿你军法处置 。“
杜充就这样直直地看着郭永行礼后领命而去 , 直到他已经出了中军 , 杜充才终于小声开口 :
“ 替我备两匹好马 , 不要放在大蟠下 , 成何体统 ! 悄悄地牵到后面去 , 若是形势不妙 , 再与我领来 。“
刚开始接战时 , 烈度并不高 。
当对面的使者按规矩过来告知一声 , 对面统帅是郭药师时 , 杜充是很错愕的 。
毕竟大家原来的谋算是他杜充将宗泽和流寇们都引出来 , 送去真定 , 郭药师和金人在路上打伏击 , 将这些人一网打尽 , 然后大家排排坐 , 分果果 。
现在怎么郭药师跑来打他了呢 ?
杜充一瞬间愚到了真相 , 他的怒火一下子就蹭蹭上去了 !
“ 燕贼果然当杀 ! “ 他骂道 ,“ 尔以我为醇蚌 ! “
但郭药师的兵马并没有很快就扑上来 , 在双方都站好一箭之地后 , 他派使者过去下战书 , 顺便劝降 , 挨了一顿骂回来后 , 郭药师不气馀 , 又第二次派使者过去汀降 , 依旧是被骂回来 。
到使者第三次跑过来时 , 杜充心里就有些活动了 。
郭药师是怎么回事 ? 是不是他也不想同自己兵戎相见 , 一切只是主人的任务罢了 ?
如果是这样的话 , 那大家没必要分高下决生死啊 。
杜充心里有个谋算 , 投降他暂时是不可能投降的 , 他在京城的名声那么响 , 他还等着刷好了业绩 , 回京代替李纲 , 当上宰执呢 ! 汴京城那样富丽繁华 , 上元节时满城绚烂 , 花干树星如雨 , 何等的气派 ! 不到万不得已 , 他做什么非得去上京跟一群髻发的蛮子混日子 ?
前军的郭永派人跑了回来 , 说 :“ 杜帅 , 观彼军动向似乎有诈 , 咱们当速下决
杜充就冷哼一声 ,“ 我自巍然不动 , 他能将我怎的 7“
令官跑回去 , 又跑过来 ,“ 杜帅 , 若彼军等待援军 , 到时四面将我军包围 , 如之奈何 7“
“ 荒唐 ! “ 杜帅说 ,“ 难道只他有援军 , 我就没有吗 ? ! “
援军什么的是不可能的 , 最有可能的是相州 , 但安阳城的官员们又不是金鱼脑 , 难道他们没记忆的吗 ?
救你大名府何用 ? 来日让你们再派兵过来烧我们粮 , 杀我们百姓 , 掘我们黄河吗 ?
相州的理由是现成的 : 我们在这围观太上皇和官家打架呢 , 走不开 。
第一个使者就折辐了 。
第二个使者去的滢阳 , 滢阳城门紧闭 , 帝姬不放使者进城 , 只说宗泽去邯郸了 , 她虽是帝姬 , 却无军职在身上 , 不能发兵 。
第三个是邯郸 。 信使到了邯郸城下 , 还没进大帐 , 只看城外的尸山血海 , 看营中带伤的兵将 , 再见宗泽时 , 求救的话就说不出口了 。
要是邹郸战事不激烈 , 宗泽心软 , 看他言辞恳切说不准真就派兵过来了 , 但现在义军主力都在邯郸和女真人打得头破血流 , 他还能开得了口吗 ?
最后是真定 , 刘子羽领了真定兵 , 在路上就遥到了大名府的信使 。
青年将军握着这封文书 , 认真愚了一会儿父亲叮嘱的话 , 说 :“ 我领命在外 , 不能自决 , 请信使将文书送去真定 , 由我父定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