鹑首宫的天空上,无数谷妖驾着遁光,朝社稷山方向赶去。 这些谷妖修为不一,然而遁光的速度却是相差无几,即便有数万道遁光同行,竟也不给人杂乱之感,莫名的有些整齐。 若有精通战阵者在此,必能看出,这些谷妖前行时,分明是按着古之战阵的阵位前进的。 数万人列阵而行,所过之处,天地之势皆聚拢在阵中,化作隆隆战鼓之声回荡。远远看去,战阵形如飞鸟,只是这鸟,却有五个翼。 五谷帝君各自站在一处阵翼之中,或手持阵旗,或挥舞令剑,引导战阵前行。 “慢,太慢了!这都多久了,竟还没到社稷山!” “此刻宁前辈怕是已经和那些蝗妖交上手了,我等却还在在后面慢吞吞的飞,就不能再飞快些吗!” “没办法了,已经开启到最大阵速了!我等所列五翼之阵,优势在于其杀伤力,并不以速度见长。若换成白驹之阵,或许能追上宁前辈的脚步,但却又不足以迎战那些蝗妖了…” “希望我等不会到的太晚…宁前辈虽是准圣,蝗妖却也有数千亿之多,其中更不乏堪比仙帝的成年期蝗妖。面对多名仙帝围攻,强如准圣怕也难以应对…” “明知此战凶险,前辈却还要替我等出头,与蝗妖一战;明明只是一顿饭的交情,前辈却为我等做到这一步…” “何其仁义!” “羞煞我辈!” “我等可以亏欠旁人因果,却决不能亏欠准圣因果!” “此战决不能少了你我!” “战,战,战!” 五谷帝君气势高昂! 谷妖大军人人战意冲天! 而后… 气势高昂的谷妖大军,一路追赶,终于来到了社稷山。 沿途却没有遇到任何一只蝗妖的袭击。 山上也看不到半只蝗妖的影子。 若非社稷山被蝗妖们攻击得支离破碎,若非此地还遗留着冲天的煞气与秽气,五谷帝君真要怀疑蝗妖大军没有来过此地了。 “敢问前辈,此地大战莫非已经结束了?”五谷帝君见宁凡在此,匆匆上前,颤声问道。 声音能不颤抖么! 那可是数目超过三千亿的蝗妖大军啊,即便宁凡是准圣,也绝不可能凭一人之力解决,应该不可能吧… “…”宁凡紧闭双眼,没有回答五谷帝君的提问,亦没有任何反应。 他似乎正忙着什么重要之事,没有办法分神。 五谷帝君微微一诧。 而后察觉到,此刻的宁凡,处于一个极不正常的状态! 此刻的宁凡,手握着一个黑不溜秋的怪异小球,并将那黑球抵在眉心处。 那小球看不出是什么来头,于是五谷帝君默契地散出神念一探究竟,再之后…五谷帝君同时喷出鲜血,他们散入黑球的神念,瞬间就被碾碎成了虚无,并因此受到了反噬。 这是什么黑球!怎得如此恐怖!以他们仙帝身份,竟连窥探一二的资格也没有! 再看宁凡。 此刻,宁凡的气息极不正常,竟随着时间的推移不断衰弱,最终其气息,竟是停止,宛如龟息。 他的体温,似乎也在一点点冰冷。 他的躯体,竟也一点点变硬,最终,竟诡异地化作一尊石像。 似化作岩石。 又似即将长眠于此地。 总之,宁凡的身上,竟感觉不到半点存活的气息了。 如同…陨落! 见此一幕,五谷帝君惊得面色惨白,“不会的!不会的!前辈乃是堂堂准圣,绝不可能陨落此地!” “都怪我们!都怪我们来得太迟!前辈定是与蝗妖大军拼得力竭,才会如此!” “前辈替我谷妖一族战死,我族必将永远铭记前辈的恩德!” “乐工何在!速速奏乐!” “前辈战死于此,堪称壮烈!我等受了前辈的恩惠,理当替前辈送行!” 而后。 谷妖一族的乐工们,真的在宁凡所化石像前,吹奏起来。 有吹喇叭的,有吹唢呐的,曲声凄婉,仿佛是在吹奏哀乐——好吧,他们就是当做哀乐在吹。 “点香烛!” “上供品!” “撒冥钱!” “竖招魂旗!” “一二三,跪!一二三,磕头!一二三,哭!” 在五谷帝君的指挥下,无数谷妖井然有序地跪下,给宁凡磕头送行,哭声也渐渐响起。 这是要哭灵了。 起初,谷妖们哭得有些模式化,并没有掺杂太多感情。 可渐渐的,陆续有人被情绪感染,越哭越真,越哭越伤心,再然后,所有人都哭得撕心裂肺,好似死得不是一面之缘的宁凡,而是亲爹亲娘。 那哭声哀恸至极,闻者伤心,便是五谷帝君也被情绪感染,一个个红了眼眶。 “前辈一路好走。” “莫要挂念我等。” “我等会带着前辈的信念,努力活下去!” “一定会做一个对修真界有用的人!” “绝不让前辈失望!” 众谷妖正沉浸在哀恸之中,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