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或者是干脆拿了一盏假的巫女灯交还回来。 他们自以为谎言遮掩得很巧妙,可是每晚巫女灯点燃之时,盲女便知道,又有不知第几盏以她守护的青山族人的鲜血为引子、用她的生命和能力为消耗的巫女灯亮了起来。 盲女和枝青又没有办法保护每一个人,有些上交了巫女灯的族人反而因为没有了彻夜的庇护,死在厉鬼的手中。 反而是那些偷偷藏下了巫女灯人的人,每一晚都平安地度过。 死的全是那些一开始极为配合的青山族人。 又过了一段时间,开始有人心中不平。 族长说好的可以保护他们,可是他们上交了巫女灯,却还不如那些偷偷藏下来的人,凭什么呢? 那还不如和其他人一样,偷偷使用巫女灯。 有一天晚上,存放巫女灯的地方便失窃了,一下子失踪了几百盏巫女灯。 盲女想要阻止这些人,让看管仓库的青山族人更加留意,可是看管仓库的人也有家人,也有朋友,也有需要巫女灯的人。他们监守自盗,总是想方设法地将那些巫女灯偷出来。 盲女能够感觉到,使用巫女灯的人再度越来越多。 她走在大街上,盲拐的声音“哒哒哒哒”地飘过每门每户的门口,喊道:“不要点燃巫女灯,这里没有厉鬼,厉鬼在另一处……” 可她终究看不见,不知道又是谁家燃起了灯火,谁家的灯火燃烧着她的生命。 燕星辰听到这,挑眉道:“你不帮她?” 枝青倒是诚实得很:“我只是个路过的,她喊我一声老师,也不过就是感谢我教她驱鬼术。我和整个青山族都无亲无故的,又不是她这种心怀怜悯的族长,管这些事情干什么?其实我那时候就已经很后悔了,青山族的现状也改变不了,我当时已经在准备离开。” 巫女灯分发不到半年的时间,厉鬼没有除尽,盲女的生命却已经即将走到尽头。 枝青打算去道别的时候,盲女已经满头白发,明明还是个年轻人的身体,浑身却散发着老年暮气。 她听到枝青要走,闭着双眼,转过来对着他,嗓音沙哑:“老师,你要走了?” “是。等过几天,天气更热一点了,我就走。” “你为什么不留下来帮我?你明明有能力帮我的,为什么?” 这句话让枝青心中猛地一惊。 什么时候开始,盲女也会说出这种这些时日以来那些贪得无厌的青山族人们挂在嘴边的话了? 什么时候开始,她也开始责怪有能者不施以援手了? 他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转身便快步离开,回到自己的房间开始收拾东西。 他觉得这个青山族已经不能再待下去了,一天都不能。 收拾完了东西,天已经黑了。 枝青在自己房间睡了一晚,第二天一早本想着立刻离开,可他路过盲女的房间时,骤然闻到了刺鼻的血腥味。 那是新鲜的血液的味道。 盲女的房间里,传来的窸窸窣窣的声响。 枝青脚步一顿,心下还是有点担心盲女的情况——她毕竟算他半个学生。 他担心是青山族人又来做了什么过分的事情,或者盲女和谁起了争执动手见了血,如果他突然出现,说不准会让起争执的青山族人更为激动,所以他小心翼翼地隐藏自己的脚步声,一点一点地靠近门口。 他的手挂在门扣上,猛地一下推开了门。 可是他看到一幕,却让他一瞬间脑海一片空白。 一个血肉模糊的青山族人躺在地上,胸膛之上插着他送给盲女防身的匕首,鲜血流淌一地。 这人已经看不清楚面容了——因为这人的双眼已经被挖了出来,脸上两处大大的血洞,鲜血流淌不止。 而盲女正半跪在这个新鲜的尸体身旁,身上满是迸溅到的鲜血。 听到开门的声音,她转过头来,还带着淋漓鲜血的双眼明亮地看着枝青。 “老师,”她一字一顿,嗓音带着森冷笑意,“原来你长这个样子。” …… 枝青虚弱的声音飘荡在满是尸体的屋内:“她骗来了一个住在附近的青山族人,杀了那个人,挖出了那个人的眼睛,私自换给了她自己。我撞破了之后,她杀了我。” 燕星辰歪了歪头。 “稍等一下。”他说,“你是天师,我其实挺好奇当时只是半吊子天师的盲女是怎么杀了你的。还有,你解释这个之前,先回答我一个简短的问题。” 枝青不忿道:“我生前好歹也是声名远扬的天师,为什么我感觉你在审问我?” 青年直接问出了下一句:“声名远扬的天师,你生前是不是长相普通?” 枝青:“……?” “她第一眼看到的活人是你,”燕星辰认真地分析道,“如果你样貌非凡,我今天听到的故事说不定就是另外的样子。” “。” 防止失联,请记住本站备用域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