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着巫女灯。 在燕星辰看来，这世间因果法则之所以存在，不正是因为人性多变，无法无则不成群吗？ 指望每个人自发地放弃唾手可得;安稳，不如直接从根源杜绝这件事情，由族长来规定谁能用，谁不能用。 “是，我教了。”枝青说，“我当时;想法，和你现在;想法一样。让青山族;每一个人都自发地控制使用巫女灯;时间，是不可能;，她可以根据鬼怪当晚;踪迹，规定只有那些地方;人才能点燃巫女灯，如果其他地方;人燃灯，她可以要求那些人熄灭。” 但是盲女没有双眼。 这几个月还能靠枝青来核查每晚谁点亮了巫女灯，但一年后呢？几年后呢？十几年后呢？ 她看不见谁在晚上点亮了巫女灯。 其他人不是天师，也没有她这么聪慧，要学会如何制造巫女灯可能都要许久，那时候说不定盲女早就因为消耗生命而死。 可若要其他人帮忙，帮忙;人必须能够用阴阳之术判断，谁点亮了巫女灯但其实并不需要点亮。 这只能由制作巫女灯并且将自己;生命和能力同巫女灯勾连;盲女来做。 她需要一双眼睛，一双控制整个青山族点燃巫女灯;次数和时间、监督她;族人们不再额外消耗她;生命;眼睛。 枝青长长地叹了口气。 “我最后悔;两件事，一件事是教了她改造驱鬼灯;方法，还有一件事，就是当时告诉了她如何用他人;眼睛复明;方法。” 这种方法说来很难，也可以很简单。 难在需要一个人给出一双明亮;眼睛，简单在只需要有一双明亮;眼睛和盲女;眼睛交换。 盲女那时候已经有些虚弱了。 连续十天半个月全族彻夜点亮巫女灯;消耗下来，那些原本只是点点滴滴;消耗，逐渐聚沙成塔，随时都有可能迎来最后一株稻草。 但她想尽量减少消耗，起码在成型;鬼王和周围被鬼王驱使;厉鬼被完全猎杀之前，她不能死。 盲女召集了青山族;所有人，说自己要分配和控制每个族人使用巫女灯;时间，否则自己可能会支撑不下去。 族人们纷纷赞同。 于是她询问是否有人愿意给她一双眼睛。 枝青讲;往事讲到现在，这一回，沉默;人变成了燕星辰。 他捏着手中一直拿着;符纸，卷着符纸;边角，安静了几秒，才说：“这是一笔烂账。也许，从一开始，这盏灯;使用权就不能下放给所有人。” 枝青只是接着说：“看来你已经猜到了答案。” 盲女自小便因为意外失明，族人们不止一次为她惋惜，说她如果有一双眼睛，以她;聪慧，只会比现在更加厉害。 她听过不少人对着她说：“我;族长，如果可以，我真想把我;眼睛给你，这样你就能更好地看到整个青山族了。” 但她从没有怨天尤人过，欣然接受了不公平;失去。 她也从未想过让别人为了她;光明而献出双眼。 可那时，并不是为了她;光明。 巫女灯若是没有任何节制地使用下去，她迟早会死。她如果死了，枝青也走了，青山族没有人能够保护大家，巫女灯也会失效，眼下只是短暂;安宁，到时候青山族依然会覆灭。 她不得不要一双眼睛。 可族人们却安静了。 有人说，凭什么呢。 分发巫女灯;是她。 要和巫女灯勾连生命;是她。 要眼睛;还是她。 如果不是她分发巫女灯，不是她要一双眼睛，普通;青山族人或许本来就会有人运气好，不会被厉鬼盯上，也不需要失去眼睛。 那么多人都在使用巫女灯，谁都不觉得自己多用;那么一会有什么罪过。 那么多人都可以献出眼睛，谁都不觉得那个人必须是自己。 等到盲女真;需要这么一双眼睛;那一刻，从她;角度看这些她;族人们，她才发现，原来族人们当初;慷慨，只是因为他们知道，青山族没有更换眼睛;方式，这个慷慨不可能实现。 永远无法兑现;东西，本就可以用最慷慨;方式承诺。 而眼前已经切实得到;好处，哪怕本来就是来自于别人;馈赠，也很难再度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