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俊居然回了安家老宅。
这是大家谁都没想到的。
自从谢梅趁着安伯远重病不能自理,卷走安家所有财产,假惺惺将安家老宅留给安俊这个安家唯一的儿子,全那一场稀薄的母子情分,安俊继续再没回过安家老宅。
谢梅给的这栋房子,不是顾念母子情分一场,而是房子在安伯远名下,还有银行抵押纠纷,弄起来费时费力,最后哪怕清算清楚,她也拿不到多少钱。
留给安俊,安伯远抵押银行的高额贷款,自然归安俊偿还。
若安俊不想还贷款,拖欠久了,房子便归于银行。
里外里,谢梅非但不吃亏,还给安俊留下一个左右为难的大难题。
安俊自从得到这栋房子,几乎没有回去过。
在安俊心里,安家老宅是一个困束他透不过气的牢笼。
每每回到那里,他的胸口都压得慌,只想逃。
安俊苏醒过来第一件事,为何是回到那里?
谢梅也不清楚。
安俊是傍晚时分过去的,一进门便上楼回了自己房间,任凭谢梅如何和他讲话,他都不搭理。
谢梅见安俊的状态挺正常的。
除了双脚走路看上去有些无力,浑身上下不见多少病态。
谢梅前几天去看望安俊,他还没有苏醒。
谢梅以为安俊醒过来有几天了,已经可以出院了,安俊身为这栋房子现在的主人,回来住,她也不能往外赶人,问太多杂七杂八的东西。
在这个家里,她才是客人。
谢梅煮了晚餐,八菜一汤很丰盛。
一是恭喜安俊苏醒,二是缅怀一下,曾经的一家四口,只剩下他们两个。
不管曾经有多少怨怼,恩仇,他们这对没有血缘关系的母子,到底也算母子一场。
谢梅觉得,安俊一定恨死她了。
安伯远重病时,她卷走安家所有家产,安俊身为安伯远的亲生儿子,第一继承人,什么都没捞到,还要偿还老房子的贷款。
这事,谢梅有的时候也会反思,自己做的是不是太绝了?
但她不后悔。
被安伯远蒙骗一辈子,利用一辈子,最后落个家破人亡。
她总要往自己的手里抓一些东西,尽可能保障自己的利益。
何况当时她不那样做,安俊又失去踪迹,偌大的安家早被楚连海吞得渣渣都不剩。
谢梅做好晚餐,上楼叫安俊下来吃饭。
房间里一点声音都没有。
谢梅担心安俊出事,找来钥匙把门打开,就看到安俊抱着一个破烂的旧枕头,躺在床上,眼睛微睁,一动不动,一言不发。
谢梅叫了好几声,安俊也没有反应。
她发现安俊不对劲,联系不上楚黎川,也联系不上楚蔓可,好在还有恩宁的联系方式,便给恩宁打电话了。
楚黎川恩宁一行人赶到安家老宅。
安俊依旧保持着,抱着针头,侧卧的姿势,眼睛没有完全睁开,也没有完全闭上,像个木偶似的,一点反应都没有。
楚蔓可扑上去,一把抱住安俊,眼泪奔涌而出,“你怎么乱跑?你知道我有多担心你吗?”
楚蔓可是欢喜的,安俊终于苏醒,终于睁开眼睛,终于能走能动,不再是那个躺在病床上,一动不动,没有任何声音的活死人。
她别提有多欢喜。
她用力摇着安俊,希望安俊给她一点回应,证明他是真的苏醒了。
安俊却没什么反应,任由楚蔓可摇着他,手里依旧死死抓着那个四角破烂的泛黄枕头。
那个枕头有些年头了,原先应该是白色的,布料因为经常洗涤已经薄得好似一扯就会破开。
恩宁和楚黎川对视一眼。
他们都发现,安俊的状态还是不正常。
虽然醒了,看样子不像完全苏醒。
恩宁赶忙拉开楚蔓可,楚黎川上前,先是扒开安俊的眼睛看了看。
瞳仁很正常,没有涣散。
他居然怀疑安俊死了!
还是死不瞑目那种。
楚黎川见安俊因为他蛮力扒开眼皮,眼球动了动,胸口松口气。
“还活着!”楚黎川说了句,单膝跪在床上,扭身对身后的林放道。
“你来把他抱下楼,送去医院。”
林放,“……”
林放晃了晃肩膀,做个简单的热身,俯身打算抱起安俊,觉得公主抱有点怪,抓起安俊的一条手臂,转身用力,将安俊背在背上。
安俊长得人高马大,若是之前的安俊,林放肯定吃力没那么容易。
这段时间安俊瘦了许多,身子轻飘飘的,但他骨架大,还是很重。
林放双脚发颤地将安俊背下楼,塞进车里。
安俊全程没什么反应,唯独手里死死抓着那个枕头。
林放没能将枕头扯下来,安俊力气还挺大,只能任由安俊抓着那个枕头。
林放单手叉腰,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双脚打颤地去开车。
周正双手环胸在旁边揶揄,“你得多锻炼锻炼了!娶了老婆,身体不行可不行。”
林放剜了一眼周正,“吃不到葡萄说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