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迪克注意到在一旁似乎有个秋千,他略略扫了一眼,一个很开阔的院子,另一边停放着汽车,汽车左边则是一个仓库。他们走到被扫作一堆的枯叶边上,看着报警人是如何变戏法似的从看起来全是青苔的地面上掀起一块石板。
泥土的气息随着石板的挪开而涌出,狭窄的洞口下方是一片难以捉摸、深不见底的漆黑,“不过当时我们比较忙碌,所以没来得及下去看看,但是乔治和他哥哥托尼总爱过来探头探脑。”他解释道:“我最后一次看见弗兰克是在……出差前,已经了一段时间了。而且我时常会到花园里来看看他们两个臭小子有没有动过石板,自然,如果这玩意是打开的,那我就会把它给挪回去——我不清楚是狗是什么时候掉进去的,没有任何动静。”
“也就是说,”戴维问,他用手电往里头照了照,除了一个垂直的,用绳子编成的‘梯子’之外一无所获,甚至那根绳子都不怎么牢固:“狗也有可能是跑出去了?你们张贴寻狗启事了吗?”
“是的,我们也在附近找过。”报警人说:“但弗兰克是只很聪明的拉布拉多……”他说,“它认得回家的路,我们在意识到它不见之后查了附近所有监控,并且驱车去了最近的屠狗场,可一无所获,而且……”他不知道怎么说:“是我妻子先想到的,狗可能掉进去了,我当时在公司,她不知道怎么办,就在站在这里试图呼唤它,然后她说,隐约闻到了一股奇怪的味道,但仔细去找,又会消失无踪。”
出于安全考虑,特别是为了防止两个小孩非要下去找狗,女主人只能又把石板挪了回去。
其中,房主的话相当委婉,大概是顾及不知道藏到哪的乔治——如果这只狗真的掉下去了,前后近一周的时间,恐怕已经死在里头了
“好吧,让我们来看看。”迪克说,他弯下腰,检查了一下覆盖在石板上的泥土、青苔和爬动的虫子,他和他同事在附近看了一圈,但,尽管不是什么专业的动物搜救队,但周边确实没有什么别的东西,比起大人的庭院,这里更像儿童的游乐场;迪克和同僚商量了一阵,最终决定派个人下去。
“我去怎么样?”其中一个女警察自告奋勇,她拿着手电照了半天:“感觉这里头很窄……”
“不,你就别去了,我去。”迪克说,他和戴维打了个招呼:“我记得车上有防毒面罩?”
“这……会不会太危险?”报案人迟疑道。
“没关系,你得相信我是专业的。”迪克说,他又看到那个探头探脑的小家伙了……
事实证明,当那双湛蓝的眼睛看着你时,很少有人能拒绝它的主人,反正不管怎么说,迪克最终获得了许可,带着对讲机、电筒和一个带滤芯的面罩走了下去。
眼前这个——姑且称之为地洞的地方,正如想象中的那样阴冷潮湿,仿佛淤积了一股寒气,迪克摸了摸口袋,里头还有一个韦恩出品的小型供养胶囊仪,应对可能出现的缺氧刚好——除非这个地洞有个五公里。
男人敲了敲墙壁,确认了这里只有一条通道,接着摸索着往前走去,正如房主所说,下去后有一一处大概十平米左右的空间,里面有一些零碎的杂物,木板、树枝什么的,空间连通着一个隧道,深不见底;这里看上去像个防空洞,当然也可能连通着某个地下管道。
如果超人在这里,稍微看一眼就能得出结论,迪克想到,他的扶上越往后越嶙峋的石洞墙壁,神情开始凝重起来。
“这里有爆破的痕迹……总不可能是个矿洞吧?”迪克收回手,喃喃道:“不应该啊。”
作为港口城市的布鲁德海文并没有多少矿产资源。
是什么人出于什么理由开辟了这个地下洞穴?他抬起头,用手电筒四下扫了一遍,除了阴森可怖,这里再无他物了。
“嘿?弗兰克?”迪克一边呼唤着,一边前进,并且时刻留意脚下,以防踩到什么别的东西……
这里出乎意料地深,他慢慢前行,如果是这样,那确实不怪报警人没听到狗的动静……
“梆、梆、梆。”
他突然间听到了一个奇怪的声音,像某种沉闷的撞击声……回荡在整个地下洞穴里,这让他瞬间警惕了起来,他弯下腰,降低重心,另一只手摸上了塞在后腰的卡里棍。
“弗兰克,是你吗?好狗狗?”
声音仍在继续——不过,这不像一条狗能发出的动静。
“梆、梆、梆。”
一瞬间,迪克格雷森思绪纷繁,不如说,他保留了一些少年时期的奇思妙想——而且是在一些紧张的时刻才会冒出来,并不是说这些想法会打扰到他什么,实际上,这有好有坏,譬如他冷不丁想到了一个在杂志上看到的一个故事:大概是一对夫妻应邀去妻子的兄弟家玩,在开车的路上,听到了广播在播报一个通知,某个反社会人格的神经病从精神病院里跑了,而且这对夫妻刚好就在这个杀人犯出没的范围内,本来,开着车的夫妇很快就能离开这里,可惜车子不巧在下一秒熄了火。
丈夫决定下车去打个电话,让哥哥来接他们,并告诉妻子,他回来的时候会敲三下门,却不曾想,他下车后,过了很久都没再回来,直到某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