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时候顺手给打印机添了一沓厚厚的纸。
客厅支起一块白板,桌上是以奇怪顺序堆放的零散白纸,布莱雷利就坐在其中,将所有已知的线索整理出来——那些受害者的生平、爱好、社会关系以及种种,与埃尔顿合作的那部分还尚未落实,玛利亚那边已经将旧报纸的传真发过来了。
她还替布莱雷利跑了哥谭市图书馆,真是帮了大忙——虽然到现在为止,他们手头的线索也不比当年那一滩烂泥的哥谭条子们多到哪去。
夔娥啃了一口苹果,坐在椅子旁感叹道:“感觉我都没什么能帮忙的。”
“总会有你派上用场的时候。”布莱雷利写写画画,“盲鸦丢过来的活……我觉得没那么简单。”
“而且。”布莱雷利停顿了一下:“介于那家伙总爱物尽其用……我们也要考虑一些超自然力量的存在。”
哦,想想看吧,在上个世纪二十年代末,隆纳德·诺克斯就提出了经典的推理十诫——具体内容他不想过多复述,然而他们的现实显然比故事要魔幻得多,放在古典推理里完全不合格的那种。
十条规则里他们就踩了三条——一个自认为是半吊子的巫师,一个比正常中国人还能打的外星裔,以及一个确实偶尔用直觉来破案的非职业侦探。
直到夔娥起身去做饭,布莱雷利仍然在思索一些问题……他就这样坐在一块小白板前,从阿尔塔蒙的视角看去,黑发的年轻人佝偻着脊背,身躯瘦削,加上他眼底常年淡淡的阴影,他在那一刻像极了一名正在为艺术发愁的画家——艺术家——或者别的类似职业的家伙,与平时一贯噙着散漫笑容,贵气又优雅的他不同,一旦碰上类似需要解开的、这样一团乱麻的东西,他那深蓝色的瞳孔就会开始变得浑浊……就像阴翳下浑浊的大海……
“咔。”
夔娥打开一听果汁给阿尔塔蒙,和一般刻板印象不同的是,阿尔塔蒙几乎不喝酒,布莱雷利也鲜少碰酒精类的玩意,所以冰箱里的啤酒通常是她在喝。
“交给他吧。”扎着高马尾的少女说,她没束好的一缕卷发落到她白皙的脖颈后边,“他虽然打架菜,但不得不说脑子真好使。”
“谢谢,我听得见。”布莱雷利说。“顺便还有黄桃罐头吗?我觉得我需要点甜的。”
“喏,最后一罐,明天你们谁出门的时候记得去趟中超市。”
……
……
“这就是你凌晨三点放弃踢屁股活动回家的原因?阿福会位次感到欣慰的。”提姆说,他实在没忍住翻了个白眼。“你自己怎么不去查?”
“你傻了吗?”杰森说,“这种资料老头子肯定做过详细的归档,我还用得着自己查?”
“我记得某人说要自立门户?”他把重音放在了其中几个单词上。
“……怎么,你是吃火药了?”杰森惊诧道。这样的红罗宾属实少见,特别是最近没出什么大乱子的情况下——地球暂时还好好的,阿卡姆风平浪静,其他各路反派也没什么大动作,除了正义联盟又上外太空去了,一切几乎算得上舒心。这也是为啥杰森乐意多回两趟家,看看阿福,看看家里的猫猫狗狗,接着猝不及防地被一个火大的红罗宾阴阳怪气地呛了几句。
我他妈哪惹到他了?杰森想,他快速回忆了一遍近来发生的事情,没有什么太特殊的,再往前就是他上次让提姆替他背锅的事情,好像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他依稀记得,掌握着所有人黑历史的老管家曾经提到过,最像蝙蝠侠的罗宾、哥谭市第二位监控器头子、被喻为只要想毁灭世界就一定能做到的提姆德雷克早年也有过非常冲动的时候——那是一桩为了那时候的唯一一位女罗宾、也就是现在的搅局者史蒂芬妮而犯下的……过错,在时过境迁的当下,似乎也没有什么值得揶揄的,谁还能不冲动呢,论冲动,这个家似乎没人比得上他杰森陶德,他只是好奇,是什么情况能让随着年龄增长的提姆德雷克如此心烦意乱。
提姆让他滚去另一个显示屏那儿。
“你要找的档案属于B类,编号归类是03。”提姆说,语气稀松,好像他打出生起就没睡过觉似的:“我把文件发过去,自己拷贝,如果需要其他的记录,发挥一下你那该死的耐心先给我等着,我这儿还有别的事要处理。”
“鸟崽,我劝你还是多分点时间给睡眠。”杰森好意相劝道,带了一点懒洋洋的嘲讽:“人活着就是为了死,但没有哪个义警会选择过劳死。”
“如果不是有人一天到晚给我增加工作量的话,我想我会的。”提姆说:“得了吧,你还有达米安,和那些反派唯一的区别就是,咱们互殴完后还得在一张桌子上吃饭。”
杰森爆笑出声,然后迈着步子往另一边走去,战术靴落在蝙蝠洞冰冷的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声音,在杰森鲜少被外人所追忆、并尘封的少年时代,体型轻盈的鸟儿落地几乎是无声的,他一把拉开一张力学工程椅,舒舒服服地坐了上去,随便往桌台上一扫,就看见了一个印着超人logo的马克杯。
提姆对此沉默以对——蝙蝠洞所有东西的造价都算得上不菲,包括这些椅子,如提姆、神谕芭芭拉以及老管家阿尔弗雷德